姜轻禾的语气沉下来几分,“还没有,正忙着。”
“这么晚了,吃饭了吗?”
听着女人的关心,姜轻禾的心底却未起丝毫波澜,“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那边的人顿了一下,继而说道,“这周末过来吃饭吧,你谢叔叔约了几个朋友,他们的孩子都和你年龄相仿,你看有没有……”
女孩眼底是拨不开的烦躁,语气也跟着冷淡起来,“不去,我没空。”
苏兰芝叹了声气,先是劝,“你身边一个像样的人都没有,谁照顾你啊?”
“从十八岁开始我就是一个人生活,当时有谁照顾我?我还不是照样活到了现在。”
“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苏兰芝的话刚起头,姜轻禾就不想听下去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嘟的一声,切断了对面人的声音。
回到办公室。
开着的电脑视频看不进去了,画作上架着的画板也画不下去了,刚才的一通电话,姜轻禾有些心烦意乱,她索性拖了张凳子放在落地窗户前,脱了鞋,抱腿蜷缩在凳子上,安静的看外面的阑珊灯火。
屋子里的灯太亮,她光脚踩下去,关了办公室的灯,这会儿整层楼厦都陷入黑暗。
姜轻禾安静的抱着双膝,从在国外学画画开始,她就越来越喜欢安静和独处,她的性格也逐渐变得沉默不少。
十八岁之前她不是这样的。
那会儿父母恩爱,家里也有很多钱,她长的漂亮还成绩优秀,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一堆人追着捧着。
可人生就像戏剧,转场的太突然,高考结束后,家里公司出事,苏兰芝毅然决然的离开这个家,而父亲在她离开后的第三天就跳了楼。
姜轻禾当时还懵着,但是又不得不接受,一夕之间,她什么都没有了。
在那段人生至暗时刻,她生命中的唯一光亮就是学校帮忙联系到的资助人,他在了解姜轻禾的情况后,主动提出要资助她出国学艺术追梦想。
姜轻禾心怀感激,很是客气礼貌的喊他叔叔,后来被告知他总共也没大她几岁,这一声声叔叔叫的太老了,她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后面索性就跳过称呼了,但是这几年一直保持着联系。
苏兰芝是在她去年回国后才重新联系上的,她主动上门找的姜轻禾,姜轻禾才知道她当年离开家后,转头嫁了一个房地产的大亨。
她惊讶,她愤怒,她怨恨,想起父亲当年的离去,她永远都原谅不了苏兰芝,就是在这种别扭的关系中,她对亲情看的越来越冷淡。
姜轻禾看似盯着窗外的夜景,心绪却早已飘到了千里之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她又想到了陈屿泽。
当年她家事情成为了高中同学的谈资,同样的时段,陈屿泽也是聚会的讨论中心。
但是和姜轻禾的情况相反,他是因为整整隐藏了三年的有钱人身份掉马了。
那会儿她家正经历变故,但还是听说,陈屿泽的父亲有钱极了,他是真正的大少爷,只是懒得说而已,可能是人家有钱人的玩乐心思。
这些都是披着传言的外衣,进入了姜轻禾的耳朵。
高中毕业后,她和班里所有同学都断了联系,更不用说三年说话超不过十句的陈屿泽,但是她没想到两人居然会有重逢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