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轻禾愣愣的站起身,摁了床头的响铃,楼道一阵奔跑的急促声音,医生和护士全都涌进了病房,陈怀安和周桃儿也急忙跟进来。
她让开床前的位置,静静在床尾伫立着,医生给陈屿泽做了遍全身检查,确定身体都在正常的运转恢复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晚上,周桃儿和陈怀安走了,姜轻禾留下陪夜。
吃过晚饭,等着护士换了输液瓶,姜轻禾把人送出去,关好病房的门,转回头,陈屿泽已经躺在床上了,旁边给她空着位置,他伸手拍了拍,“来。”
两人经历这么一道生离死别,姜轻禾知道了他的所有赤诚爱意,也知晓了自己对他满眼满心的爱意,她也不再扭捏,关了灯,上床,躺到了他身边。
陈屿泽将她搂紧,房间里透着淡淡的月光。
两个人都安静着没说话,但是相拥的很紧。
又过了一会儿,陈屿泽开口道,“舍不得你。”
“嗯?”
“听见你在我旁边讲话,听见你在哭,就很舍不得你。”陈屿泽轻叹一声,在她额前印下一个吻。
姜轻禾默不作声,却是将他搂的更紧,不愿再回忆这些天担惊受怕的所有事情,她转移话题,“和我说说吧,你当时为什么跟尚老师说要资助我出国外念大学?”
黑暗中,他的眼神透亮,目光思索,仿佛在回忆,“当初高考完返校,所有人都在填志愿,我却找不到你,后来发现你躲在楼道里哭的那么惨,再问尚志远,他说你填了一个b市的学校,一个师范专业。”
姜轻禾一怔,“你当时也不过跟我一样大,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还做那么大的决定?”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你再哭了。”陈屿泽一条胳膊搂着她,另一条屈起枕在脑后,“是以我爸的名义和尚志远联系的,尚志远也就同意了。”
姜轻禾又是一怔,“所以……你爸一早知道我?”
“当时他刚回来,让我原谅他,我就提了这一个要求,他给我办了,我就原谅他了。”陈屿泽沉声道,“当时让他先出的那笔钱我也早就还给他了。”
姜轻禾看着窗外的姣姣月光,心里悄悄隐动,陈屿泽将她搂紧,“高考完,我原本想跟你表白的,但是你家出了事,想着让你去国外念几年书也好,就当换个环境散心了。”
姜轻禾想了片刻道,“怪不得我提见面的事情你一直都不肯。”
“那后来呢?”她又问道。
“后来终于等到你毕业回国,那会儿原本想跟你坦白的,结果你跟我说了想做工作室,我想想,反正四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两年,而且你都回来了,我可以出现在你身边,让你慢慢的发现我、接受我,所以才……”
陈屿泽说到这里,发觉女孩将自己的臂膀搂的更紧,他声音一顿,关切的问道,“困了?”
“不是。”姜轻禾在他怀里摇摇头。
“困了就先睡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陈屿泽摸了摸她的长发,在她发间深深一嗅,语气满足。
“好。”姜轻禾抱紧他。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他们再也不要分开。
……
听到这里,门外悄声站着的陈怀安拉了拉周桃儿的胳膊,两人离开了门口,到了电梯口那边才出声说话。
陈怀安第一次听小年轻人的墙角,脸色还是有些红,“这次你放心了吧?他两不会吵架分手了。”
周桃儿明显缓了口气,她立马看陈怀安,细细的蛾眉蹙起,“所以你一早知道就知道屿泽喜欢小姜了?”
“嗯。”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陈怀安叹了声气,“她也是可怜孩子,你上次不是说让我问屿泽打听她家的家庭情况吗……我怕你因为家庭不乐意他两交往,所以也没敢告诉你。”
周桃儿神色一顿,气的就揪他的耳朵,“我看起来像恶毒婆婆吗?如果你一早告诉我,我就早放心了,谁不乐意自己多个女儿,而且那孩子还这么乖巧……”
——
陈屿泽正式出院是一个月以后,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他终于到公司正常上班的那天,包括张凌在内的那些人,看他都有些泪意盈盈的。
陈屿泽好笑,一个拳头砸在张凌胸口,“我老婆哭我还能理解,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他身后的姜轻禾原本在笑,一听他这么称呼自己,立马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先走了,楚秋今天也来工作室了。”
“嗯,中午去接你吃饭。”
姜轻禾走后,办公室只剩下两人,陈屿泽把西装外套挂在后面的衣架上,手扶着办公椅转了半圈,坐下来,张凌一如反常的西装冷肃,眼底有笑意,“老板,这次没有追妻火葬场吧?今天看着你们两个比以前还腻。”
陈屿泽品了口茶,抬头看他一眼,“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上班偷看八点档的偶像剧了?”
张凌立刻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
“说正事儿。”
张凌把胳膊肘间夹的文件递出去,“这是这两个月股市的波动情况,我们最近没有谈合作项目,所以基本不赔不赚,这几天反倒是爆红了。”
陈屿泽眉目舒展,看了两眼文件,打开电脑,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看着今天的股市峰值,心情大好,吩咐道,“去订包厢,今晚我请客。”
……
姜轻禾到工作室时,沈楚秋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
见她推门而入,她立刻起身相迎,“他们巡展作品的杂志印了第二版,把你的撤掉了,你看见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