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祥瑞婆婆也不恼,在慢斯条理地喝了口茶水之后,她就像早有准备了一般,故作神秘地睁开了一只眼睛,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山鬼啊,也许真的有哦~”
“前阵子,听说在离这不远的木樨村,有个人就在山里遭到了山鬼的报复!!”
“听说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脸上,到——处都是可怖的紫色诅咒印记!”
……
“??”
要不要这么巧啊?!
一听这话,原本还在听个热闹的黑泽凛和诸伏景光,脑子里的警铃顿时就响了,默契的抬起眼眸,他们俩紧接着就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互相确认道:
“我说小咪,高明哥今天去的地方该不会就是木樨村吧?”
“阿凛,之前那封委托函里提到的案子,是不是就发生在木樨村?”
“……”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几秒,随后就决定马上出发去找诸伏高明。
长野·山鬼杀人事件(2)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两个问题要问问这位老婆婆。
因为萩原不在嘛,所以这个打探消息的任务、就只能是作为本地人的诸伏景光出马了。
以拳掩唇、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景光猫猫歪头看向邻桌的祥瑞婆婆,然后就语气熟稔的笑着跟她搭话道:
“吶,祥瑞婆婆,您的这个故事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啊?您以前可从没讲过这个的说。”
“哎呀,老婆婆的故事也是要偶尔来点儿变化的嘛!”
慢悠悠地拖长了声音,祥瑞婆婆略带着点儿狡黠地朝诸伏景光挤了挤眼睛,又道:
“啊啦,高明警官呀,我只悄悄的告诉你哦!这个故事——我是从一个货郎……不、不对,应该是登山客?还是猎人来着……哎呀,总归就是那种经常在山里头跑的人跟我讲的。你可不许告诉给别人知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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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故意的吧?要不要每次都把我认错成哥哥啊?!
诸伏景光闻言先是黑线了一下,然后就(跟以往一样)一边抱怨着对方又认错了人、一边跟其打听起这个“故事”传出来的具体时间。
“诶?到底是在案子发生之前传出来的,还是在之后传出来的?嘛——老婆婆记性不好喽,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呢!总之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就对了!”
抬头望天儿,祥瑞婆婆手点着下巴努力地回忆了一阵,但脑子里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了,加上这会儿店里的客人也渐渐多起来了,祥瑞婆婆也顾不得再跟客人闲聊了,略感抱歉的哈哈两声,她紧接着就站起身,去帮店主儿子招呼客人去了。
“……”
行吧,剩下的等跟高明哥汇合了之后再说吧。
再次交换了一记视线,诸伏景光和黑泽凛抓紧时间把自己碗里剩下的面条吃完,之后就两人就开上车、直奔木樨村而去。
……
长野山多。在祥瑞婆婆口中所谓的“离这不远”的木樨村,开车去的话,怎么也得绕上一个来小时——这还是不迷路的情况。
看了眼手机上的预计抵达时间,黑泽凛垂眸想了一想,随即就从后座上捞过来个平板电脑,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先详细了解一下、那封委托函上提到两年多前在木樨村池本家发生的那起“入室盗窃杀人案”。
死者池本千代子,30岁,是位于木樨村里的那座小有名气的花卉种植园的实际经营者和首席研究员。
案件发生当天,她因为身体不适、故而留在家中休息,然后被闯空门的凶手发现、并残忍杀害于卧室床上。
死者当时身中数刀,死因经鉴定为大出血导致的失血性休克。
由于受害人家中存在大量被翻动过的痕迹——但据受害人家属所述、家中贵重物品却并未发现有丢失,且警方并未在案发现场找到凶器,所以案件最后被定性为(流窜来的盗贼)入室盗窃未遂、错手杀人后逃跑,并在三天后就草草的以凶手潜逃入深山、无法继续追踪为由终止了调查。
而当年的那个委托人,之所以对此案提出质疑,原因共有三点:
首先,她认为死者的丈夫(池本道二)、以及丈夫的父亲(畑山章太)和哥哥(畑山雄一)有杀害死者的动机和紧迫性——
理由是,死者此前在与她往来的信件中曾多次明确表示,因为丈夫婚内的出轨、以及丈夫的父亲和哥哥还总在觊觎池本家的财产和种植园的培育秘方这两件事,所以死者想要尽快与其丈夫结束婚姻关系、然后带着自己的种植园离开木樨村、彻底与那家人断绝关系。
但,警方从始至终都并未将这三人列为嫌疑人——似乎是对他们仨的不在场证明深信不疑,也没有对自己提供的证词进行过取证和调查,这一点让她觉得很不合理。
其次,她认为警方仅仅因为案发现场存在大量的翻动过的痕迹,就将这起案件的凶手判定为闯空门的窃贼,这一点也过于武断。
理由是,案发时,受害人一直是在二楼睡觉,一个外来的以偷盗为目的的陌生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担心被主人家发现就暴起杀人。
第三,她觉得警方在案发后的第四天就结束了调查,并且以凶手逃入深山为由、不再派遣警力继续追踪,这一点也有些草率。
虽然山区这边的地形是有些复杂,但相关警员只是在木樨村周边简单排查了两天就不管了,他们对待此案的态度、明显有敷衍了事之嫌,这让委托人实在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