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都湿了抱着可不行……
“松手、希图,你这兽皮袋子湿了一个角,我帮你拿去晾干啊。”纪墨发现了希图在昏睡中仍然死死地抱着兽皮袋子,他尝试着轻轻地拉扯了一下。
结果之前无论怎么喊怎么轻轻拍打都没有反应的小虎崽立刻就炸毛了,昏睡中表情也变得凶狠起来,手上更加的用力。
纪墨赶紧说:“你别怕希图,我是纪墨,我不会抢你珍珠的,放心啊!”然后他手上加了几分力气、再次试着拉扯了一下——
※※※
这时,从后面的丛林方向突然传来了异常高昂尖锐的叫声,“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呜哇~呜哇~”
纪墨吓了一大跳、急速回头。
敖白左手扛着砗磲贝壳,右手臂平举着、手上拎着一只正拼命挣扎、呜里哇啦高声叫喊的……野猪?
让纪墨好奇并且意外的是,他家的白龙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受:忍耐、极度的忍耐!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手里的四蹄走兽给扔了似的。
“敖白,我来帮你。”纪墨赶紧迎上去,先帮忙把明显让白龙不好受的四蹄走兽给卸下来、用力拖到一边放着,随后再准备动手把砗磲贝壳拖到希图旁边去。
——而本来一贯抢着干体力活的白龙,总算是屏住呼吸快速回到了沙滩上,看到自己的人鱼时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迅速把那味道奇异的四条腿走兽放到沙滩上。
随后他就选择抱起自己的人鱼跳进了泻湖中,一口气潜到了底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熟悉喜欢的海洋气息。
“敖白,你怎么了?”纪墨万分不解地问,他从来还没有见过白龙如此反常的举动,莫名其妙地就被白龙拖进泻湖了。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敖白觉得鼻子里已经没有那四条腿走兽的味道时,他才单手搂着自己的伴侣冒出了海面、重新回到了沙滩上。
“没什么,纪墨,你千万不要靠近我带回来的四条腿,祂的味道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担心你受不了。”敖白认真地叮嘱自己的人鱼。
呼~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四条腿,哈哈哈……
纪墨同情地看着自己的龙,猜测对方应该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陆地走兽,所以才忍受不了那味道——就好像某些生活在内陆地区的人,乍一接触没有烹饪过的天然海鲜食材的腥味时也有接受不了的。
“咳咳~没事,我还能忍受,不用担心我。”纪墨好笑地回答,他心说我以前几乎天天吃猪肉,现在看到猪跑也能接受。
——希图应该会喜欢吃的,敖白真是用心……
就在这时,躺着的小虎崽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嗷呜,俩人赶紧过去看,敖白顺便把扛回来的砗磲贝带过去了,稳稳地埋进沙子中斜立起来,挡住了吹向小兽人的强烈海风。
“嗷呜~~呜呜呜~”希图先是觉得自己浑身热得都要冒烟了,他迷迷糊糊地想:母父烤肉把家给点着了吗?
接下来更是了不得了,他居然听到了有野兽的吼叫!那声音又大又清晰,简直就像在他耳朵边叫似的。
虽然他是虎族雄性幼崽,可按照部落里的规矩,他早就已经学习捕猎了——糟糕,有野兽!祂是要袭击我吗?
纪墨和敖白过去看了那小虎崽子半晌,最后却失望地发现他只是轻轻嗷呜了几下,还是没有醒来。
“我刚才喂他喝水时不小心撒出来了,弄湿了他的兽皮袋子,得拿出来晒干才行。”纪墨对敖白说。
敖白点点头,他也觉得小虎崽不应该抱着一个濡湿的包袱睡觉。他伸手去拉扯袋子,白龙毕竟力气大,一把就将袋子拖了出来,随手放在旁边的沙滩上让太阳晒。
希图立刻不愿意了,哪怕身体不舒服都要挣扎去摸索着寻找他的袋子:去哪儿了啊?谁抢走了我的袋子?我的珍珠!嗷呜~嗷呜嗷呜~呜呜呜~纪墨和敖白对视一眼,眼神都是无奈和心疼:他都病成这样了还护得这么死,真是难为他一个幼崽了。
纪墨看着实在心疼,可想了想之后,又不能满足他这个要求,只能轻声安慰他:“没事的、别怕,袋子就放在你旁边晒着呢,醒来就能看到了啊。”
——养育一个幼崽真是不容易。
旁边的四蹄走兽一直在呜里哇啦地吼叫着、身上觉得很热、袋子里的珍珠被抢走了,三重刺激之下,希图挣扎着清醒了过来,首先看到的是敖白和纪墨两人关切的脸。
“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纪墨吁了一大口气,高兴地招呼着。
敖白看着他,微微地弯了弯嘴角——你总算是醒了。
希图觉得浑身发软、没有什么力气,他点了点头,随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愕然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昨晚我明明是睡在丛林里啊。
“你生病了,浑身很烫。”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发烧这一个说法,纪墨用了通俗易懂的解释,“我和敖白进去看你时才发现的,所以把你抱出来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希图点点头,“还好,谢谢你们,我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没事的。”你们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呢?明明我只是个给你们添麻烦的外来入侵者而已。
——下一刻,小虎崽的眼珠子转悠了两下,立刻在旁边发现了他重要的兽皮袋子,他控制着不去一把抓起来,心里总算是不担心了。
敖白注意到了,他简单地解释:“袋子弄湿了,帮你拿出来晾干。”别看了,袋子没有长脚不会跑的。想到这里,白龙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三分戏谑:这小兽人真有意思,看看他那强忍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