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边哭边找,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飞花原本就脏的小脸没有因为样而变得干净,反而因为的擦拭变得更加污黑。气原本就冷,因为场雨,飞花觉得浑身都冷僵。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尤其难忘。
飞花最后是在条小巷口找着妈妈的,妈妈的长相飞花依然没有看清,除黑,就是红,头发都纠结成团,看着很吓人。旁边原本远远围着圈冷眼旁观的市民,因为下雨走掉些,但始终没有人打120。或许谁都不想惹事上身。其实打也无济于事,妈妈早就死透,连身体都不是完整的,下半身血肉模糊,在雨水的冲刷下,如红墨水般在泥地上晕染,最后随着雨水流进旁的下水道口。肇事者在第时间就已经逃之夭夭,飞花每次回想的时候都可以幻想出辆造价昂贵的小轿车是如何辗过妈妈的身体。
妈妈,疼吗?
那时候的飞花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死亡,直觉个人就是与日夜相伴的妈妈。立即向动不动的妈妈跑去,然后被不平的路面绊倒,心急的飞花便四肢着地的爬过去,紧挨着妈妈躺下。妈妈的身体和飞花冻僵的身体相比,似乎还隐约透着热意。
妈妈的手里还紧紧捏着个肉包,被雨水浇得表皮浮起来。飞花伸出手从妈妈的手里掰出包子,认认真真的吃着,也不管上面沾着血迹和污渍。是妈妈带给的,妈妈过要让吃次肉包,真的飞花觉得是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个没有身份的流浪汉,谁可能为立案打官司?答案当然是没有。妈妈被草草的收葬,连骨灰都不知道流落何处。飞花则被送进孤儿院。
飞花也不喜欢那个地方,里面的阿姨都很凶,总是要样那样,不乖乖听话就要打手心。飞花是个野孩子,不喜欢里面的生活。
逃离孤儿院的飞花又开始在街上流浪。幸运的是,回还没有尝到独自流浪的艰辛,就碰上谢世铭。
“想吃得饱,有好看的衣服穿吗?”那个人问,他的声音清淡得犹如三月的春风,飞花觉得是听过的最悦耳动听的声音。
于是,头。
谢世铭伸出手,等待着飞花的主动交付。
但是飞花却又迟疑,如果跟着个大哥哥走,会不会又象在孤儿院里样让觉得不自在呢?
谢世铭显然并不在意,只是笑笑收起手,转身离开。
在昏暗的灯光下,高大的背影越离越远。飞花突然有种觉悟,改变生际遇的机会正在手中慢慢消逝。
飞花冲着那个背影跑过去,紧紧的抱住:“跟走,做爸爸……”
记忆真是样的吗?飞花不知道,或许又只是在无数次回忆中慢慢修补出来的美景。
“好,请问里是省直机关小白楼吗?”飞花恍惚的问。眼前个人的背影其实与谢世铭并不相似。谢世铭的双肩已经不再挺拔,尽管他保养得当,甚至醉心于茶道,但也许是认识太久,飞花总觉得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都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上积压的死气越来越浓重。难道杀的人多,真的会有报应?
飞花知道谢世铭不是好人,不过连自已都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不在乎下场,要的只是那温暖。
随着飞花的年龄越来越大,明显感觉到与谢世铭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很想象小时候样,在训练受伤后,或是受到委屈时,可以窝在谢世铭怀里享受片刻的温柔。但是谢世铭总是笑着:飞花长大,是大姑娘,不适合再样任性。
飞花很想,只对个人任性。
慢慢的,飞花知道,谢世铭有数不清的情人,也有数不清的杀手。对于他来讲,究竟只是个精心培育的杀人工具,还是有那么些感情存在?
飞花可以过着与组织里杀手不同的生活,可以和世铭维持着表面的父关系,可以与世铭争执,向他索求所谓的爱,但切都是建立在的忠诚之上。若没有忠诚,飞花不知道自已是不是也会被无情的追杀,就像破狐狸样狼狈。而那时候,自已去哪里找个为挡枪的人?也许,会死得很惨淡,也很难看。谢世铭只会用没有感情的双眼冷淡的瞥眼的尸体,然后走开,就象记忆中的路人围观死去的妈妈。
只要想到种可能性,飞花就觉得自已连呼吸都很困难。若是没有谢世铭,冥将飞花还是不是?
只要可以让谢世铭注意,飞花根本不在意是用什么手段,叛逆,冷酷,还是放荡……可是,谢世铭看着的时候,眼里永远只有伪装的亲情,让飞花感到厌恶。
花新南是个医生,他对血的味道,还有医院的气息都很敏感。飞花话的时候他还不觉得,等他转过身,就觉得个人身上似乎带着医院特有的气味,还有血的腥味。
“没错。”花新南头,他觉得眼前个人的脸色有儿惨白。
飞花看着花新南微微笑,慢慢向他走过去。
“小姐!有什么事吗?”花新南看人的时候,特别是看人的时候,由于职业习惯,他向只将眼神集中在脖子以上的部位,所以直到肚子被个冷硬的物体抵住时仍然有些迷惑。
花新南眨眨眼低头,眼前个人小巧的手中握着的黑色金属好象是手枪。花新南的小腹猛的收缩下,那枪杆则又顺势抵得更紧。
“小……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花新南觉得后背都汗湿。
飞花靠近花新南,伸出另只手勾上花新南的脖子,微踮脚尖,在花新南耳边低语:“双手放腰上,跟走。”
花新南无奈,小命攥在别人手里头,不得不从。
从远处看去,别人只会认为对有情的正在小区门口依依不舍,却没人知道,生死只在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