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清睁开眼,思绪飘远,“你说。”
“那天,你说的那句话,跟很多人睡过,我跟他们没区别是什么意思?”
境清沉默,是良久的沉默。
他不信她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伤人的话,“阿清,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周斯杨掌心灼热,顺着侧腰往上,指间轻轻刮过,境清身子瑟缩一下,男人气息轻洒她后背,不带任何情欲,满是轻叹,手指又来到她的背部,轻轻将衣摆撩上,看着那几道疤痕,满眼心疼,“宝贝,你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他轻轻吻上,一下,两下,如羽毛般滑落轻又慢,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轻轻掠过,又不舍,总想牵扯,“阿清,疼吗?”
他声音温柔,如羽毛飘啊飘啊,终落脚平静湖面,荡开一层涟漪,波圈越来越大,越来越远,好温柔好温柔,她好想就这样沉醉。
这儿,曾是光洁白皙,却平添一道疤痕,刺眼瞩目,好似在炫耀:看,她身上是我的痕迹,不是你的。
“阿清,我心疼。”周斯杨胸口闷闷的,将人翻个面紧楼在怀中,境清像个木娃娃任他摆布,却在脖颈间感受到一抹润热,她头往后仰一点,周斯杨闭眼,落泪,鼻头微红,她轻轻捧起他的脸,“周斯杨,你哭什么?又演戏给我看?”
即便如此,她还是心软。
周斯杨眼眸湿润,像只湿漉漉的小狗望着她,大掌握住她的小手抚摸到心脏处,“阿清,我心跳快不快?”
闻言,林境清怔忡。
“还记得吗?”他问。
“你第一次靠近我,对我说,周斯杨,你心跳好快呀。”他注视她的眼眸,没有从前的玩味,多了几分媚态与温柔,他嗅着她身上忍冬的味道,他与她的味道现在是同频的,他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不能自已。
林境清现在不敢呼吸,他们靠得太近,而他呼吸平静沉稳,不带任何情欲,虽然前些日子在床上格外粗暴,但今夜的他又格外温柔。
她只是这样想,以前他对所有人都是疏离又冷漠,而现在的周斯杨像只丧犬缩在主人脚边,求爱抚,求关心。
“周斯杨,你——”话音刚落,两瓣热唇贴上来,只是贴上来,贴了上唇,贴下唇,至始至终都没有撬开她唇齿来一场凶狠的掠夺,是轻柔的,是不带任何情欲的,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次,境清突然鼻子一酸,眼眶酸胀到发麻,郑重看着他:“周斯杨,你还愿意等我多久?”
到底是没有落泪,但鼻腔的轰鸣,遗落在男人耳里,他亲吻她的额头,“阿清,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起身去找包里的dv。
这个dv林境清曾见过一次,是在他的家里。
她知道他喜欢拍摄,周斯杨把她衣物放下,让她躺在自己怀中,他打开dv,时间是2004年5月13日,里面是林境清扎着两个辫子放学出校门的样子,她望着斑白的画质,而她的脸很清楚,因为拍摄的人在无限制放大,放大到小小的方形屏幕中间只有她一个人,她侧头与别人交谈,她笑得露出两个梨涡,眉眼弯弯,笑容激动,那是初三的她。
没有人记得,只有周斯杨记得。
一帧一帧,时间来到2005年5月13日,里面的她正在进行体育八百米测试。
她跑得汗呲拉呼,小脸通红,还淡淡一笑,脸颊鼓起,深深吸气呼气,那个时候她怕热剪了短发,又长长了,扎了丸子头,发梢跟着热风跳动,落在她好看的侧脸,她拨了拨,神情紧张看着人冲刺到终点,她比当事人都高兴。
林境清噙着泪,指尖滑过屏幕,都是她,全是她,她笑,她皱眉耷脸,她假哭,她闹,她睡着
周斯杨说——
“喜欢你是我坚持得最久的一件事。”
海潮浪涌,旭日东升,
惊雷砸雨,旭日东升,
地震山摇,旭日东升,
不管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太阳总是东升西落,林境清,你就是那旭日,而我,一直在追逐你。
一大早所有人都收拾好行装。
“哥,你真要去?”江渊拉他到一边,表情堪忧,这个密林很大,找到那些逃散的动物怕是很难,进去能不能出来都不好说,万一周斯杨出点什么事,妈那边怎么交代。
“哥,你不要冲动,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一个有夫之妇,妈也不会同意的。”
安克雷奇在评选十佳旅游城市,州长又看过周斯杨获过奖的片子,通过江渊找到他,这厮二话不说连钱都不要就应下,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个女人,真不知道那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没结婚,跟那人没关系,还有她以后会是你嫂子,我希望你能有最起码的尊重。”周斯杨收拾好行装,“你不去就回去吧。”
onwan和司机还有厨师都留在原地。
周斯杨上前握住她的手,笑得温柔,林境清回头与江渊对视上,他双手叉腰十分轻蔑,林境清问:“他是你朋友?”
“不是,同母异父的弟弟。”周斯杨说得坦然,境清抿抿唇,“那你跟我们走,他呢?”
“阿清,你眼中的异性有我一个就够了。”周斯杨凑头要吻她,她慌忙躲开,幸好他们走在后边,“周斯杨,注意形象。”林境清呼吸有那么一刻紊乱了。
周斯杨轻笑一声,大掌摸摸她的脑袋,“走吧。”
密林属于未开发状态,不似汤加斯和丘加奇森林,至少这两个被称为国家森林。
雷诺和劳昂走在最前端带路,植被茂密,加上昨晚下过雨,里面湿漉漉的,还伴着些阴森感,幸好大家都是长衣长袖不至于被划伤,paul凑到境清身边,“真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