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青年下意识问。
竺大师退回原位,手中拨弄一串小叶紫檀念珠,他双眸紧紧盯着青年,直将青年盯得呼吸不由自主放缓,脊背挺直,才问:“叶先生可曾改过命格?”
“改命格?”青年有些疑惑,“应该……没有吧,我自从出生后家人就有给我找大师算过命,还不止找了一位大师,都说我八字富贵,如果生在古代,必是封侯拜相的命格。”说到这,他又有些自豪。
竺大师依然注视着他的脸,面上没多少表情。
青年顿时也自豪不下去了,他现在就想知道被所有大师都批命富贵安康的他为什么突然连走背运,虽不至于喝水都塞牙缝,可近几个月来委实是不顺心得很。他家人找相熟的大师问过,都说人这一生多少会有些不平顺,偶尔遇上困难也在情理之中。但他心中总有些不安,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夺走了,于是在那些大师之外,他又辗转找上了这位竺大师。
竺大师成名是在他出生后,如今也是首都首屈一指的大师,很多有钱人捧着钱请他办事他都不一定会接见,也是他运气好,曾帮助过竺大师身边的那女弟子,才得见竺大师。
上一次见竺大师,竺大师还说出与其他大师一样的话,但这一次竺大师的反应就……
正当青年忐忑时,竺大师终于开了口:“叶先生,我建议您回去一趟,询问家人是否有替您改过命格。”
青年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竺大师,您看出什么了?”
竺大师深深看他一眼,丢出一颗于他而言不啻于惊天巨雷的炸-弹:“我从叶先生脸上看不见未来。”
“开什么玩笑?”青年要不是还有一条腿残着,他立刻就要蹦起来了。
他身边两名保镖也齐齐露出杀意,竺大师身后一男一女往前一步,摆开架势,大有他们若敢轻举妄动就让他们好看的姿态。
竺大师抬手阻止两人,视线未从青年脸上移开,语气仍不疾不徐说:“叶先生稍安勿躁,我所说看不见未来并非单指叶先生没有未来。”
闻言青年顿时大松一口气,刚扬起嘴角想玩笑说一句让他说话别大喘气,就听他又道:“如果叶先生不弄清楚您的命格,您还会不会有未来,亦是一个未知数。”
青年脸色一白,同时心里又不免产生一些怀疑,他怀疑竺大师是在危言耸听。
似乎是读懂了他的内心,竺大师微微一笑:“我给叶先生提个醒。”
“您请说。”青年怀疑归怀疑,态度上却仍恭敬。
竺大师看一眼他吊着的手臂,缓缓道:“叶先生命格若有异,那么,您目前所遇两次车祸就绝非全部。”他说着,朝身后男人偏了偏头,并没给明确指示,男人却会意地从靠墙的博古架上取下一个檀木盒子,恭敬送到竺大师面前。
青年的视线自然也落在檀木盒上,看见竺大师打开了盒子,也看清了里面摆放的物件。涂山遇所操控的小叶子人也想上桌细看,但他一露面肯定会被发现,这位竺大师是有修为在身的,而且修为不弱。
竺大师拿出了盒中物件——一面镜子。
“这是一件法器,暂借给叶先生,如若叶先生某日在镜中看不清面容时,可再来找我。”竺大师给涂山遇解了惑。
青年有些犹疑接下那有手柄的外观上看有些复古的镜子,拿在面前照了照,镜中人很清晰,可再一细看,好像又变得模糊,他用力眨了眨眼,镜子里的他又变得清晰。
刚刚模糊的影像是错觉吗?
竺大师没再给他解释再多,开始送客,青年倒是有意再说,戴面具的被唤作谷雨女孩已先一步做出请的姿势。
谷雨送青年一行离开,涂山遇在追上去和留下间踌躇,少顷,他选择先弄清这位竺大师的秘密,那个姓叶的青年还会再来,他可以再来蹲守。
青年离开后,竺大师的神情就淡了下来,也没继续坐,起身就往另外房间去,男人也跟在他身后。
“唰——”竺大师拉开了两扇木制拉门,登时一股极盛阴气从里面吹来,附着在男人裤子上为能看更清楚而挪到前面的小叶人冷不丁被阴气一吹,没扒住,被吹落在地。
竺大师和男人都脚步一顿,那头操控着小叶人的涂山遇心道一声“不好”,当机立断施了一法,小叶人瞬间化作烟尘,消失无踪。
遇见
涂山遇心有余悸,那位竺大师和他的弟子太敏锐了。
尤其竺大师,以他目前的修为如果和竺大师斗法,恐怕都占不了上风。
他没在城中村停留,他能通过小叶人看出竺大师的修为,竺大师若看见他必然也能发现他的不同之处,能仅仅因为他在院外徘徊时间稍长就派弟子来查看的人必是谨慎之人,他不能留下小尾巴让对方抓。
为防万一,他将打入那只逃走的厉鬼中的痕迹也消除了。
如此一来,他没法再监控厉鬼的动向,梁琛表妹席娜那里恐怕……再次迷惑她让她画献祭阵献祭自身应当不会再成功,一则席娜意识昏迷,除非鬼上身,否则很难自主活动;二则献祭需自主自愿献祭灵魂,鬼怪能通过梦境操控她本该清醒的意识和认知,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但人对死亡有着本能的恐惧,一次不成,第二次她的魂魄会自发保护肉-体,即使再被邪祟入梦,她也不会再被干扰。
唯独一点需要注意,席娜虽不至是极阴体质,但整体也是偏阴,此次遭此大难,身上阳气更弱,很容易被的阴邪鬼祟盯上,席家父母能听他的将平安扣给席娜戴身上或放枕头下还好,要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