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的集体训练在时针指向九时准时结束,却没人踩点走人,齐棣心照不宣地看着几人,再次点开舞曲播放键,就在言阮刚站好位时,已经离开的舞指老师突然闪现在门口,将他叫了出去。
“松松,你怎么回来了?”
眼前之人就是每天都会盯着他们训练的舞指老师松松,比他们也就大了两三岁,但却是一个从小训练的专业舞者,性格活泼可爱,只是因为身份原因,在训练他们时喜欢装正经,对他们特严厉,平时大家相处随意,对待他就像对待朋友一样。
松松撩了撩言阮的下巴,对他道:“俞总的秘书刚才给我来了个电话,叫你去会议楼一趟。”
“叫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进入训练营后,他们的手机都被没收了,节目组为他们每人发了一个极具年代感的小灵通,连听歌的功能都没有,只供他们平时联络用,训练的时候都是静音状态,是以有什么事都是通过工作人员通知的,他们才来时特不适应,以为自己被关进了深山老林。
松松回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我看见今晚有许多生面孔来了训练营。”
接着目放精光,拍了拍他的背道:“早去早回,明天给我说说,我也正好奇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言阮知道他在这训练营也签了保密协议,和他们同吃同住,平时也无聊得很,热衷于搜集信息,传播八卦,于是和他又胡侃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会议楼平时是制片、策划等工作人员办公的地方,离训练楼有一段距离。
电梯停在三楼,门打开时言阮看到了站在制片人办公室门口的林觅,办公室的门紧紧闭合着,能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的争吵声。
“阿言!”林觅对他小声招手道。
“姐姐。”言阮对她展颜一笑:“老师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林觅瞟了一眼会议室内,道:“这原本是盛华公司的私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俞总会把你叫来。等下你进去看到的几个人,都是盛华旗下七帆影业的负责人。”
言阮曾听说过这个影视公司,它是盛华的子公司之一,业内有名的创投厂牌,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又因为其背后负责人独到的眼光,这几年在投资界风生水起。
林觅敲了敲门,得了允准后将言阮带了进去,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先找个位置坐下。
办公桌后,俞峸池一言不发地听着一群人进行项目汇报。
言阮落座,俞峸池很快向他这边看了过来,后者抬眸对他灿灿一笑,男人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示意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将一个白色册子递给言阮。
言阮接过册子,看到封面上写着《笼中对》三个字。
很意外,这是一个电影剧本,言阮又看了一眼俞峸池,男人眼神示意他接着往后面翻。
册子共有九十来页,前面几页是剧本的故事梗概与设定讲解,后面则是剧本正文,正文的某些句段被直线勾画过
这些线条全都笔直有力,利落干净,言阮直觉下笔之人正是坐在办公桌后面色不虞的那位。
于是言阮一边听着俞峸池训孙子,一边循着这些勾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决定是谁做的?”
站着的几个人大气不敢出,只有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回答道:“俞总,这是我们几人商量后共同做出的决定……”
俞峸池打断他:“我记得我说过,这几年的创投项目仍需落地,今年国内的电影大盘虽然达到了六百亿,数字却是虚高的。”
“俞总,我知道你一直反对我们投资孵化文艺类的作品,但是这次的剧本我们是通过层层选拔,一次一次地修改才最终敲定的,是通过团队打磨后的精品,您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同类型作品啊……”
说话的正是七帆影业的项目经理,他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坐了九年,七帆在影视投资行业一直是风向标一样的存在,即使是历经三年的影视寒冬,也能平稳度过,这其中不乏母公司盛华的支持,以及俞峸池对资金和项目的把控。
七帆早已突破资金投资的单一业务,向影视孵化进军,现在文娱行业又步入正轨,正是他们重新大显身手的时刻,换一个赛道也是一种新的挑战,他不知俞峸池为什么在项目孵化和投资上还让他们这样“束手束脚”。
俞峸池冷哼一声道:“打磨?那你说说你们是怎么选拔,怎么打磨的?”
项目经理为了这个提问已经早早做了准备,打好腹稿,于是他很快从编剧遴选到元素采风,从市场调研再到剧本改良,向俞峸池陈述了一遍《笼中对》剧本的创作过程。
言阮竖着耳朵,听着项目经理头头是道的论述,看着他挺着的大肚子随着说话的气息交换一鼓一鼓的,觉得很是有趣。虽然俞峸池和这些人谈论的事情几乎都是自己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但零零散散的名词组合起来,他大概是能听懂的。
原来这本《笼中对》前前后后已经改了五十多稿了,可不知为什么,项目经理这番陈述却让言阮多多少少有些反感——他听出项目经理传达的是一种“一个故事无非是那样”的观念。
俞峸池沉默了几秒,就在包括项目经理在内的几人以为这番话打动了俞峸池之时,却听到男人突然问道:“你们在模仿原力?”
话音落下,办公室落针可闻,不知是紧张还是“做贼心虚”,项目经理立马扯着嘴角否认道:“俞总怎么会这么问,我们和原力自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