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输,他自认为是之前的比赛把今年的运气都用光了,所以输也输得起,真心话大冒险一个接着一个来。
每输一次,他都会被灌一小杯低度数酒,有问他“自己做过最丢脸的事是什么”的,也有逗趣问他“洗澡洗到一半,没水了怎么办”的,有让他去抱离他最近的一个异性的,也有直接干一大杯扎啤的,喝到最后,他人已经开始打飘。
一轮,他又输了,这次选择的大冒险,该场上的谢飞来出题目了,谢飞坏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去挑战摸一摸杜制片人的光头!”
大冒险
舞台下看热闹跟着一起上了头,起哄道:“这个主意不错!”
杜制片人杜华江,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发却已一根不剩,头顶光滑锃亮,在晚上可以和路灯交相辉映,平时穿着一件黑西装,在园区四处溜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从哪里闯进来的□□。但他实际是训练营项目的领头人物之一,在节目组的威望和俞峸池相当,平时不茍言笑,是古板中的古板。
虽然任务难度挺大,但这次言阮同样没有犹豫,也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他的反映比平时慢了好几拍,已经到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程度了。
被“知情人”指明杜华江所在的方向后,他便如同勇士般直奔那方向而去。杜华江不爱凑这种做魔乱舞的热闹,所以并不在前厅里,自然也没有听到这群小兔崽子的筹划。
……
言阮头重脚轻地穿过一片走廊后,推开了一道厚重的大门,人群的喧嚣声渐渐离他而去。
他踩在柔软厚重的蓝金地毯上,扶着墙,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刚要推开杜华江所在的贵宾室大门,突然出现一个人从他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
来人拉着他转过身来……
言阮迷迷糊糊地,等看清楚身前之人的模样,只毫无防备地对他笑了笑,便又要去推门。
这次男人向他靠得更近了些,将他抵在了墙上,稳定住了他因酒精有些虚晃的身体。
言阮开口叫他道:“俞老师。”声音带着一股傻乐乐的高兴劲儿。
男人皱着眉,对他道:“不要去。”
言阮问他:“为什么?”
俞峸池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看着他有些焕散的眼神,道:“喝了酒,就这么不知分寸了?”
“才没有……”他有些不客气地打开了他的手,嚷着不要拦自己,他完不成任务,回去又要被罚酒了。
俞城池冷笑了一声,道:“我说不准,看谁还敢罚你?”
看言阮不吭声,男人又道:“杜制片人年轻的时候一头密发,大学时还是校草,后来生了病,头发才掉光的。”
言阮愣了愣……
俞城池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别人是因病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自己不能这样以笑话的方式去“戏弄”他。
言阮反映了几秒,觉得男人说得很对,又问他:“俞总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俞城池回道:“我和他一个大学,只差了两届。”
言阮摇了摇头,看着男人的眼睛,嘴角笑道:“不像。”
俞城池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怎么会和四十岁的杜华江只差两届呢?
男人听到他的这番评价,失笑道:“哪里不像了?”
言阮伸出手,自然地捧住男人的脸,乖乖回道:“你很年轻,他老得很。”
俞城池用手覆盖住面前之人有些肆无忌惮比划的右手,对他道:“不准这么说话。”然后又道:“你应该尊敬他,不要拿人的外貌说事。”
言阮马上回说:“我没有不尊敬,只是客观描述了一下。”然后又将右手从俞城池的手掌中拿出,比了个“嘘”的手势,道:“我知道,说别人的坏话不能让对方知道。”
男人看了看周围,想是二人就在杜华江门口,多有不便,便没有接他的话,只想着快点带他离开这里。
言阮心里却起了一股反意,挣脱了他的手,拿着劲儿,反抗道:“我不走,不想回去……”然后又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你也不许走,你要陪着我……”
男人看他显然是醉得不轻,一下子没了脾气,揽着他的腰,稳定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又默默地听言阮嘟囔道:“我今天在台上好丢脸,你是不是一直在台下笑话我?”
男人问他:“你怎么丢脸了?”
言阮看着他的眼睛,道:“他们欺负我,让我说……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俞城池一愣。
言阮的意识实在是不集中,只是凭借着本能,将脑内的想法断断续续地说出来,竟然也一点也没感到羞怯。
男人感受到言阮滚烫的注视,直白的傻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心意,却一点言阮所希望的反应也没有,眼神反而是瞬间冷却了。
他揽着言阮的腰突然紧了紧,抓着他手腕的手也紧得像钢箍一样,言阮皱了皱眉,开始挣扎起来,耳边听到男人忽的用一种逼仄的语气问他道:“你不知道他们的名牌上写的是我吗?”
俞峸池的声音冰冷到不行:“你以为正确答案是谢飞?”
“……”
言阮没有多想,回忆着舞台上的情景,便点头回道:“谢飞也骗我……我以为写的就是他……”
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俞峸池也一下子放开了禁锢他的手,言阮差点没站稳,试探问道:“老师?”
男人好像没有听见他在叫他,转身就要离开,言阮慌了神,几步向前再次拉住了男人,向他道:“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