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蓝队a组的叶之濛——现在还留在训练营的四个盛华艺人之一,言阮与他不熟,只对他礼貌一笑,便匆匆略过。
他回过神,笑看着俞峸池,道:“老师,谢谢你,让您破费了。”
男人回问他道:“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
周围吵吵闹闹的,言阮大概是脑子一热,脱口道:“老师怎么对我这么好?”
说完又有些后悔了,他现在离俞峸池好近,可以闻到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木质香味,不是那种浓烈的香水,而是一种淡得可以忽略的自然香氛。
言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幸好周围的人没有注意他们这边,谢飞和宋新还在争着话筒合唱,还有些人在吹他们没有用完的气球……
俞峸池没有立刻回应他,但言阮觉得男人正在很认真地审视自己。
“你觉得呢?”男人收敛了笑意,声音忽然有些微冷。
言阮沉浸在一种欣喜与慌乱混杂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自顾自地找了一个理由问他:“俞总不会是想把我签进你们公司吧?”
男人的表情松动了,他失笑道:“等你登上决赛七宝座再说。”语气是他惯有的,不容置喙的威严。
言阮欣然收下俞峸池的勉励,但是他知道,以目前的排名,他是没机会了,他和谢飞两人,要么是他排第十四,要么是后者,一直在危险的边缘徘徊。
俞峸池好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对他道:“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可以做很多事,要想超越前面的人,只有两条路,要么坐等你的对手出局,要么自己破而后立。”说着拍了拍他的肩。
俞峸池没有待太久,好像只是为了专程送这个礼物而来,临走前又嘱咐在场的人不要闹到太晚。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言阮却再次感受到来自角落里那双眼睛的注视……
那眼神越来越浓稠,打在人身上,让人很不舒服……
……
第二天一早。
言阮是被谢飞的吼叫声吵醒的。
天已经亮了,因为是深秋,光线还有些暗沉,不知是谁开了灯,白晃晃的灯光照进眼里的那一刻,言阮本能地将头缩进了温暖的被子里。
下一刻,他却被一只手有些蛮力地,斜着拖拉起来。
“你干什么啊谢飞……”
言阮的声音绵绵的,透出一股娇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快起来看看!”
接着是齐棣的声音:“我尻,这是谁干的……”
言阮揉了揉眼睛,看向了他们所指的方向,眼前是一团蓝色的虚影,他又揉了揉眼睛,等视线清晰后,他看清楚了那团东西……
不怪他一开始没看清楚那是什么,因为这东西和昨天俞峸池送给他时相比,简直是一堆不明物体……
那座穿着深蓝色复古服饰的人偶此时瘫倒在地,四肢不知被谁肢解了,扭曲得吊挂在身体上,其中一只手的手腕被踩得开裂,身上的衣服也被撕裂得不成样子,不辨正反,胡乱地裹住人偶的身体……
谢飞看言阮静得可怕,眼神直直地看着那堆人偶残肢,便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算是温柔地问他:“阿言,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下一秒,言阮却突然站了起来,眼里的小火苗蹭蹭地往上升,他吼道:
“谁干的,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吼得极大,周围寝室的训练生很快都凑过来看热闹,三两个打着哈欠,挂在室友身上的,像被下了软筋散。
谢飞随手拿了根昨天充气球用的软管,对着显然才从被窝里爬出来不久的训练生们,一通乱指,问道:“你,你,你,是不是你,谁碰了我们家阿言的人偶?”
最先被指的那人道:“我们寝室的人昨天回来就睡下了,不是我们!”
“是啊,我们也是……”
谢飞“审问”了好几个寝室的人。
得出的结论是,昨天言阮生日,去的人七七八八,他们都狂欢到很晚,回寝室后很快就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对方都干了什么。
齐棣在旁拉住了暴走的言阮,他身上还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身体还是温热的。
出声道:“阿言,你冷静一点……先把衣服穿上……”
言阮现在冷静不了,这人偶他昨天看到的时候便十分喜欢,昨天还好好的……这无疑是人为破坏的,而且这个“鬼”就在其他二十几个训练生当中。
“其他礼物都还好好的,那个人怎么只针对这只人偶。”
“这只人偶不就可以看成阿言本人吗?”
“咦~你这样说就有点吓人了,他不会还想对人下手吧?”
“我们中有这样的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叶之濛
他是去找俞峸池的,今早的祸事在训练营里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东西毕竟是他送给自己的,他没有保护好,怎么说也得给送礼的人道个歉。
言阮熟门熟路地找到制片人办公室,刚准备敲门,却听到门内传来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您就是偏心!”
言阮心里一跳,放下手,然后又有些好奇地往前迈了一步,轻轻侧身贴近办公室大门。
“卢晓退出,明明可以让之前淘汰的练习生候补上,您却安排了他这个局外人来横插一脚,每次比赛,您总是引导评审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这些用在他身上的心力,就连齐棣恐怕也比不上,昨天他过生日,您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他那样一个礼物,就不怕别人说您在比赛投票的时候也是存了私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