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副将哭未哭模样,俞峸池的眼神出现一丝松动,抓住他的手松开了些。
“从来没有人那么批评我过,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可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不好吗?”言阮看着俞峸池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每说一句,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掉
“叶之濛那么喜欢你,也因为你的缘故,不遗余力的挣表现,我根本比不过……”
“言阮,你还知道自己比他不过,心里就只想着这是我的报复,连下次怎么再赢回来都没想过吗?”
“我为什么要跟他比?他喜欢你,我又不喜欢!”
“……”
说出这句“不喜欢”时,言阮自己也跟着一愣。
他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
可听到他的话,俞峸池却忽然笑了,这笑声出奇地爽朗,和刚才教训他时,判若两人。
“自作聪明。”男人评价道。
“我想让你赢,不是因为让你进来时,给所有节目制作人,赞助商背过书,而是觉得你应该赢,我希望你和盛华签约,走你该走的路,你懂吗?”
“你很适合舞台,适合荧幕。”
“节目上说你几句就受不了了,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娇气。”
“叶之濛的今天,除了盛华的栽培,更多的是他自己挣出来的,你知道他才成为公司训练生时,连镜头都不敢看吗,一上台就紧张到腿抖,一首简单的艺考生必考曲目都唱不了,他也是一步一步丢脸丢过来的。”
“他是对我有好感没错,但是走上这条路,更多的是靠他自己对舞台的热忱,这一点你应该向他学习,毋庸置疑。”
言阮的逆反心理遇强则强,但在好言劝慰下却容易冰消瓦解……男人这算是在安慰他吗……
“别哭了……”
在言阮愣神之际,男人突然伸手抚过他的眼角……
“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不要那么早对自己下定论。”
“现在跟我出去吧,你的队长已经快因为找你跑断腿了。”
心知齐棣、谢飞他们一定也找了自己很久,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言阮点点头,决定一切等出去了再说……
在手电光的指引下,俞峸池带着言阮在摸索中前进,言阮则紧紧跟在他身边,余光偷瞥瞥男人时,心道这样近距离看他,实在是有种压迫感……
俞峸池似乎对这样的目光有所察觉,打破了此刻的寂静:“我看了你们的彩排视频,以及这次舞台的设计图纸,大概知道了你为什么没有从这里走出去。”
言阮回过神来,问他道:“为什么?”
俞峸池一哂,反问道:“难道你在这里面关了这么久,就没有反思过为什么会落到这副田地?”
言阮心虚回道:“我……我害怕,在里面只想着怎么走出来。”
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男人又道:
“你和谢飞互换了位置,走向出口的方向也应该相应变换,可是你没有,在走错方向的过程中,原本的入口和出口处都闭合了。”
言阮恍然大悟。
“你们的这次舞台设计借鉴了一款鬼打墙游戏。”
接着俞峸池给他简单说了一遍这个游戏。
恐怖游戏中的鬼打墙,游戏规则其实很简单,玩游戏的一共会有四个人,他们蒙上眼睛后,分别站在一道四方形走廊的四个对角,其中一人抹黑往前走去拍打前一个人的肩膀,被拍到肩膀的人则继续往前走,后者代替前者所站立的位置,四个人不停地轮流进行这样的步骤,直到有一个人前方的路变了,他便是鬼选中的人,所谓鬼打墙游戏,并不是真的会遇到鬼,而是倒霉的那个人走进了游戏提前布置好的机关里。
言阮问道:“那机关里有什么呢?”
“一具尸体,或是一把钥匙,或者两者都有。”
尸体?言阮想到了刚刚碰见的那具等身人偶,不正像那个游戏中的“尸体”吗,或许那具尸体不是偶然放在那里的,是舞台设计师故意留在那里的。
十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亮光,那是一段通往舞台的缓步阶梯,言阮如获新生地向前跑去……同时撒开了他不知何时攥住的俞峸池的西装袖口。
此时这只袖口已经打着皱,和男人领口、胸膛的模样如出一辙……
涂山坞
没过几天,俞峸池便杀鸡儆猴般地在大班课上批评了几个参与复活赛的训练生。
他自然就是那只“猴”,且他这只“猴”还被专门安排坐在了第一排,变相地“听训”。
男人面露不善,播放了几段未播出的训练营日常,这些画面很显然是已经经过惊心制作剪辑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最后却没有出现在正片里。
片中出现的几个人,是复活队出了名的显眼包,虽然处在半淘汰的情况下,但根据官媒的投票显示,他们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原因无他,这些人仅仅把训练营当作了展现个人魅力的舞台,个个是麦麸的高手,日常行事很有有哗众取宠的嫌疑。画面中甚至还有一闪而逝的谢飞。训练生们一边看着,一边憋着笑,互相挤眉弄眼,表情精彩纷呈。
“很好笑对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威压,和视频画面中的氛围格格不入。
下面的一众训练生大气不敢出,努力控制着快笑得逐渐崩坏的脸部肌肉。
接着俞峸池将出现在画面中的训练生挨个点名骂了一遍,说他们制造笑料,刻意引导粉丝对他们的队员关系产生误读,过于展示与训练营节目无关的个人魅力,博取眼球,手段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