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会说话,周二郎更玲珑,两人又寒暄几句,关系显得更近,周二郎趁机请薛神医给儿子把把脉。
薛神医笑道:“只观娃子气色,便知恢复不错,待我把个脉,若是情况不错,可以先停一段时间药,是药三分毒,长期服药对娃身体未必是好事。”
说着话,薛神医伸手搭上了周锦钰的小手腕儿,凝神观脉。
这段时间,周家的饮用水都是被系统净化过的,加上原主厌世,周锦钰却是希望把病控制住,活得有质量,对自己的身体很上心,平时尽可能的多活动,也不贪多,感觉到不舒服了就歇息。
另外他毕竟是灵魂,心态更稳定,对病痛的耐受度也比较高,原主是哮喘,他前世是不明原因的三叉神经痛。
神经痛已经是最折磨人的疼痛,而三叉神经痛则号称“天下第一痛”发作起来生不如死,所以原主身上所遭受的病痛到了他这里就还好,完全可以适应。
多方因素的作用下,让薛神医对把脉结果大大满意,捋了把胡须笑道:“极好,稳妥起见,老夫再给开七天的药巩固一下,喝完后,即可停药,若停药后娃没什不好,就不必再来看,若是有不舒服,及时来问诊。”
周二郎和朱云娘大喜,对薛神医连连道谢。
薛神医吩咐店里伙计拿来几根儿百年份的野生老山参的参须,道:“之前娃子身体虚不受补,现在倒可适当补补气血,这几根儿参须回家剪成寸长,每日给娃泡一次水喝。”
周二郎付了诊金药费,又把上次欠的二两银子还了,薛神医没有拒绝,他知道对于周二郎这样的人来说,不会随便占人家便宜,更不会随便接受人家的施舍。
出了回春堂,周锦钰忽然开口,“爹,钰哥儿想要买个刮胡刀。”
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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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捉虫)
周二郎讶异,朱氏也纳闷儿,小娃子要买什么刮胡刀?
周锦钰解释:“大伯的胡子不好看。”
朱氏大概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当下把周秀菊抗婚闹自杀那事儿跟周二郎简单说了一下。
周二郎冷哼了声,却并未多说什么,无需废话,只要有一天让她们知道她们曾经看不上的有多贵重。
人不会记着自己对别人的伤害,但一定会为自己失去的东西永远耿耿于怀。
一家人去刀具铺里买刮胡刀,只今天给钰哥儿抓药的钱,加上还了二两银子的账,等到结账的时候,竟然还差了两文钱,周二郎数钱的手顿时僵住。
他状似不经意道:“观掌柜的店铺似乎少了副门联儿,我这儿倒是有副合适的对子颇为应景儿。”
掌柜的上下打量周二郎,观他书生模样,拱了拱手,“愿闻其详。”
周二郎缓缓开口:“不历几番锤炼,怎成一段锋芒。”
掌柜的听完默念两遍,越咂摸越觉得这流水对写得妙极,既形象贴切,又有内涵深意,读起来鼓舞人心,这对子挂出去绝对揽客!
之前他不是不想在门口挂门联儿,只不过他卖的是刀具,找了好几个秀才给写,都感觉写得杀气腾腾,
开门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戾气太重的对联如何挂在门口招财?
掌柜的喜出望外,忙道:“这位小郎君的对子实在跟我这店铺极配,不知能否割爱?”
周二郎笑,“货予有缘人,这对子本就是进到掌柜的店铺有感而发。”
话音一转:“可有笔墨?”
掌柜的忙道:“有,有,有,小郎君稍等片刻,容我准备。”
周锦钰望向周二郎的目光满眼崇拜,周二郎却是心中苦笑,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他周二郎竟窘迫到被临时卖艺的地步。
货予有缘人,他刻苦攻读,想要求的有缘人乃是帝王家,可非这些街头小贩。
掌柜的很快取来笔墨,以及书写楹联的帛布,周二郎打眼一瞅,竟还是上等狼毫笔,他用过最好的毛笔也不过是三花毫中的下品。
写字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的事,这次他用的是隶书,厚重,大气朴拙。
店家异常满意,给了周二郎一千五百文,又送了几把质量上乘的切菜刀,剪刀,要求周二郎不能再给临河镇其它刀具店写这对子。
周二郎应允,他知道自己的对联绝对不止这个价钱,可在临河镇这弹丸之地,这些钱已经算是给得极高。
出了刀具铺,周二郎带着一家又去布庄买了些布匹,家里人快两年没做新衣裳了,手里银钱有限,先紧着给大哥做几件衣裳,另外就是钰哥儿和兰姐儿。
钰哥儿长得快,兰姐儿到了小丫头爱俏的年纪。
周二郎旬假只有一天,第二天早上四点来钟天不亮就窸窸窣窣穿衣服起床,身边娃儿睡得正香,长长又浓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长得像他也像云娘。
俯身下去,抓着儿子的小手在自己下巴上蹭了蹭,站起身离开。
周锦钰缓缓睁开了眼,手掌心父亲的温度尚在,他心中有些不舍,周二郎是一个好父亲,做周二郎的儿子,他好像越来越习惯了。
朱云娘给丈夫准备了路上喝的水和干粮以及两个煮鸡蛋。
周二郎把鸡蛋又拿出来,“学院的伙食很好,鸡蛋,猪肉都有,羊肉也是有的,不缺这些,留着给娃吃吧。另外大哥去采石场做零工比家里人谁都辛苦,以后每早给大哥煮个鸡蛋,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