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掌柜还是学徒就不知道了,那个女子没来得及说。
“张鸣玉,我晓得呀,”狐狸眼书生慢悠悠指着对面一间铺子,“他被旁的鬼吃了,两天前没的。”
小枇杷愣住:“啊?”
鬼吃鬼……不触犯酆都律法的吗?
书生将扇子拿在手里敲了敲,很遗憾道:“他读的书也不少呢,我与他还算聊得来,不知哪里来的鬼竟然将他吃了,到现在也没找到真凶。”
付清清问:“仙子找他有急事?”
“倒没有急事,”小枇杷摇摇头,“就是,红胭坊有个女鬼托我来找他。”
“原来如此,”付清清了然,她叹息,“可惜了。”
一直没有动作的斗笠男人突然抬手喝茶,一饮而尽之后,他压着帽檐起身:“我先走了。”
书生和付清清没有送,因为他站起来后就立刻消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既然知道找不着张鸣玉,小枇杷也打算走了,她怕走错方向,再三向付清清确认了从嗔怨街去第五殿的路线。
付清清笑着送她一段路:“仙子今日怎么不从丧喜街走?那边热闹,且鬼差时常巡逻,会更安全。”
小枇杷不太习惯被众鬼盯着走,且从丧喜街绕回去实在是远了点。
“赌坊门口堵了鬼看热闹,我不想回去挤。”
“这样啊,”付清清送了一段路就不送了,这里已经可以看见第五殿在灯火中隐约的轮廓,她止步,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朝小枇杷盈盈一拜,“仙子保重。”
小枇杷还礼,“那我走啦,今日多谢你。”
付清清唇边的笑容加深。
时间掐得很准,小枇杷阳间阴间这么折腾一遭,回到第五殿时翎罗正好醒来,她神色疲倦,恹恹地躺在羽床上翻话本,锦竹仙子为她捏腿,往白玉一样的腿上揉擦香膏。
小枇杷端着果茶进来,递到翎罗嘴边,她别开头,像个小孩儿似的:“糖多放些。”
“殿下不可多食甜。”锦竹仙子摇头,小枇杷就端着茶杯学舌。
“殿下不可。”
翎罗似笑非笑地哼一声:“谁是你主子?”
小枇杷假装听不懂。
好在翎罗也没有真的怪罪,她抿了一口水,揉着自己酸胀的额头,“好困,但是睡着了总做梦,醒了又想不起来,叫我头疼得厉害。”
“殿下还是不习惯酆都的环境,下面尽是大小地狱,小鬼受刑惨叫终年不止,听着自然多梦,”锦竹分析得头头是道,“要不咱们带上阎罗王去人间走走吧?您养伤期间,光是小枇杷一个人的生机不够用的。”
她言辞之间仿佛将鬼王大人当成翎罗可以随意走哪带哪的小情人,并且不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