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度阳冷冷地看着他。
陈舸却看向周妄,眼神毫不掩饰地告诉对方,他就是要为难他。
僵持了一会儿,周妄动了,他走到最后教室后面,在后面黑板前站定。
一西一东的两人,就隔空双目相视,各不相让。
陈舸敛下眉眼,冷哼了声,不再看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舸只要稍微抬眼,就能看到后面站着的周妄,那人身材高挑,异常显眼,他拿着书当做垫板,脑袋低垂,就这么写着试卷……
一节课既短暂又漫长,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周妄直起了身子,往窗外走廊看了一眼。
别的班级学生陆续出来,站在走廊说话放松,只有他们班的同学,安安静静做试卷。
这是惯例了,但凡老师有事两节课的时间中间的十分钟是默认取消的,需要上厕所的同学自己默默出去就可以了,其他人继续在教室里随堂考。
陈舸收拾了东西站了起来,淡淡说了声:“下课。”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教室里同学们动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周妄回了座位,活动了下脖子。别说站一节课,就是站一天,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他一直低着头,脖子有点僵硬。
再次上课的时候,陈舸又坐上了讲台,也没再揪着周妄不放,就好像之前为难周妄是职责所在,并不是故意针对。
中午放学,食堂。
姜闲和辛容端着餐盘找位置,姜闲说:“陈舸什么意思?当众让妄哥下不来台。”
辛容撞撞姜闲,示意他看前方。
徐芷和朋友坐在一起吃饭,姜闲看到徐芷打的饭,嘟囔了两声,把自己打的糖醋小排给了她,“怎么光吃素不吃肉。”
徐芷说:“人太多了,排队麻烦。”
她们这边倒是有空,但周围都是女生,不太方便,姜闲和辛容找其他地方坐,辛容说:“猜不透啊猜不透。妄哥,这边!”
周妄和周度阳听到声音便过来了。
姜闲说:“这是把妄哥当做鸡了,杀鸡儆猴么。”
“你不会说就别说话。”周度阳给了他一个白眼。
周妄说:“好好吃饭。别说些有的没的。”
周度阳倒是有点品出来味了。人性本贱,轻而易举得到的没人珍惜,把它丢掉被别人捡走又不乐意了。总的来说就是自私,我的东西我不要可以,但别人不能觊觎。
周度阳对姜闲说:“同样是从小一起长大,同样是青梅竹马,我想问下你和班长也这么个情况吗?”
周妄一顿,忍不住抬头看姜闲。
姜闲正在努力刨饭,闻言眨着清澈而愚蠢的大眼睛,问:“什么什么情况?”
“你和班长是怎么确定关系的?参考参考么。”周度阳戳着米饭,好整以暇道。
“啊,”姜闲摸摸鼻子,“也没什么弯弯绕绕,她脑袋聪明,我脑袋笨,就习惯听她的话,她说在一起了,就在一起了。”
“那让你听别的女人的话你听吗?”周度阳又问。
“老子是狗啊,谁的话都听。”姜闲瞪眼睛,“就是狗也只听一个主人的话好不好。”
周度阳轻轻笑了一声,“是啊,感情能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你傻人有傻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你才傻人!”姜闲说。
林白桃的生日宴在f市最有名的观沧海酒店举办,来参加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对他们而言,生日宴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庆祝,更是生意场上的人际往来。
周妄看着聚光灯下站着的一对男女——陈寿康和林白桃。
陈寿康是一个很斯文儒雅的男人,年近五十保养得当,和林白桃站在一起非常般配。也就是如此长相出众的人才能生出陈舸这么俊美的孩子。
作为两人的亲子,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陈舸自然陪伴左右。陈寿康说完开场白后便牵着妻子的手带着儿子认识一些合作伙伴。
陈舸挂着笑容游刃有余地在长辈们面前寒暄,这样的场合每年不知道要来多少次,听着不厌其烦地恭维。终于,陈寿康大发慈悲,放了他自由。
任菲菲由衷的羡慕:“陈叔叔和林姨的感情真好啊,那么多年还如胶似漆、恩恩爱爱……”
不像她爸妈,家里老妈独裁专制,听得最多的就是她数落她爸的声音……当然这话她就是在心里说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东西都不能往外说。
她说羡慕没有一丝作假,因为看过很多同床异梦的夫妻,能在富贵的时候还能从一而终,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开始,跟着父母出入不同场合,有时候在某个叔叔家里见过他的老婆,但宴会上却能看到那个叔叔搂着一个不认识的美艳阿姨。
明面上是逢场作戏,但究竟是不是假戏真做,明眼人都能看的明白。
反而是陈寿康和林白桃,从来没听到他们之间有任何的罅隙,结婚至今,相敬如宾,早就是圈内的美谈了,常常被她妈用来当正面教材教育她爸。
陈舸听着任菲菲的话,扯了扯嘴角。
任菲菲又小声和陈舸说:“和陈叔叔正在聊天的李德运看到没有?脸上挠了几条印子,用粉底液都没遮住,说是被家里的猫抓的。笑死!我妈和我说,他老婆猫毛过敏,家里从来不养猫,什么猫抓的,就是被他老婆抓的!”
李德运的老婆家里本身就很有钱,从小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自持身份,应该做不出这种泼辣的行为。
陈舸疑惑地看着任菲菲,任菲菲冷笑一声,“姓李的还以为瞒的挺好,但谁不知道,他在外面搞出来一个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