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妄头疼。
两种意思上的头疼。
周度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给辛容一个眼色,辛容心领神会,转身去找了。
至于陈舸……
看着眼前忙碌着给他上药的陈舸,周妄闪躲了一下,有些不习惯,“我自己处理。”
陈舸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伤口在后面,你看不到。”
周妄如坐针毡,手搁在腿上,转过头,看向窗外。
陈舸说:“我给你上药,你就这么不自在吗?”
周妄没有说话。
“那你希望是谁?周度阳吗?”陈舸收下稍微用力,见他眉间蹙起,心情才轻快了。
陈舸想起刚才在教室里,他想去查看周妄的伤口,周妄后退并把帽子戴上了这一系列的躲避的动作。
他仿佛很怕被自己看到受伤的一面。
陈舸不喜欢。
周妄抿唇:“校医就可以。”
只是校医被陈舸赶出去了。
“校医都可以,就我不行?!”陈舸把手中的废药品扔进旁边的医用垃圾桶,“你还躲我?”
他们俩现在都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周妄居然还想躲他!
周妄身上有数不清的伤口,他看到过,也曾细细的描过每一处伤疤。那时候,那些伤疤已经很久远了,他在无数个夜里想,为什么他竟然一个都不知道呢?
周妄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周妄是怎么受的伤?
他一无所知。
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在周妄背后,陈舸悄无声息地落了一颗泪。
他知道年少的自己有多让人头疼,谦逊有礼是穿的外衣,狂妄自大长在了骨子里。仗着有周妄善后他没少折腾,只是他从没去了解这背后的代价。
他漠视了。
周妄却没有多说,他站了起来,整理好衣服,“上课了,我们该走了。”
为陈舸做的那些事都是自己甘愿的,既然心甘情愿,再说出来便有卖惨的嫌疑,况且,周妄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怜。
课间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惊动老师,周妄回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了,老师并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进来之后就接着上课,倒是目睹了全场的同学们神色各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当事人,脑袋随着他们的方向移动。
陈舸平静地跟着周妄从老师身后走过,回到了新的座位,路过周度阳身边的时候,陈舸不带感情地瞥了他一眼,周度阳面色愤愤,望向他的眼神很冷。
他收回目光,旁若无人地坐在了周妄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