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不是说这地方只是酒楼吗?”
“是酒楼,可传讲出去终归不好听。”
“没事的,旁人爱说什么便由他去,”乔姝月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推乔良的手臂,两条小短腿拼命往外伸,整个人都快躺到地上,“二哥咱身正不怕影斜。”
乔良呸了一口,“我的小祖宗,我看你是嫌二哥没挨上那顿家法!”
乔姝月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二哥莫要冤枉人,月儿真有要紧事!”
救人可不就是最最要紧的事,那可是她的陛下。
乔良最见不得妹妹撒娇,被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瞅着,心肝一颤,手臂一松,犹豫之间,叫她寻了机会,从肘下逃出,眨眼间便从车里滑了出去。
乔良气得胸腔爆炸,险些破音,“你能有什么要紧事!”
说罢,咬着牙追了上去。
【3】
乔良仗着腿长的优势,把才刚落地正准备冲出去的妹妹一把又捉了回来。二人待在角落,嘀嘀咕咕。
乔良双手压在乔姝月肩上,把她固定在原地,弯下腰,苦口婆心地劝妹妹歇了心思:“父亲余怒未消,二哥我若是再踏足此处,定会被父亲扒掉一层皮!更何况还是带着你,罪加一等!”
乔良摇晃着乔姝月,心有余悸:“你也不想好不容易才救出来的二哥被关回祠堂的,对不?”
乔姝月无辜地眨眼,油盐不进,压低声音,“二哥放心,今日来的都是自己人,我们悄悄去,没人知道。”
乔良环视一圈,在场的确实都是木兰院里最衷心的仆从。
他转回头,“那也不行,二哥害怕,可看到了?二哥腿在抖。”
乔姝月歪着小脑袋,好奇:“二哥彻夜未归的时候怎的不知怕?”
乔良脸色几变,古怪地上下打量,忽觉几日不见,小丫头竟愈发伶牙俐齿。
乔姝月微笑,“我知二哥并非对这里深恶痛疾,此刻避之不及,是因为父亲生气,风声太紧,不得不暂避风头。”
乔良目露恐慌。
诚然,他不觉得悦泉楼是多上不得台面的地方,相反,在这里广交新友,高谈阔论,无拘无束,快活逍遥。
他虽为乔氏子,但身为庶子,又有个不求他上进的生母,平日里懒散惯了,从没人在正经事上拿他当回事,寻常宴席时他在那些世家勋贵之间总是落下乘。
悦泉楼则不同,大家以假名相交,彼此间隔着帘幕,若是志同道合、惺惺相惜,便可露出真面,聚到一处。
他因此让一些曾瞧不上他的世家子对他刮目,那些人不再嫌他厌他,反而主动亲近,与他致歉,同他成为友人。
唯有此处,他才有种自己也会被人真正看在眼里的感觉。
父亲素来严厉,且对他抱有偏见,并不会听他的解释,只会认为他不务正业。
乔良出神的间隙,乔姝月稚嫩的面庞上满七七整理是严肃,“奉劝二哥,最好答应我的请求,否则嘛——”
“否则如何?”
乔姝月微微一笑,小大人似得背着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