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如今十六,快到了能参政的年纪。
皇帝此时忽然开始提拔起太子来。
要知道太子病弱多年,生母许皇后早逝多年,他空有太子之名,实则并不如二皇子拥趸众多。
从乔姝月十岁这年起,朝局变幻莫测,而皇帝的心更是难测起来。
乔姝月低头沉思,一个晃神的功夫,忽听一声怒喝。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把乔姝月吓一哆嗦,就连沉默消化情绪的乔誉也看了过来。
乔良越说越气恼,拍案而起,意欲往外走,“不能这么算了,你一病不起,他倒逍遥自在,月儿你放心,二哥定要给你报仇。”
乔姝月愣了下,忽然想起什么。
她脸色大变,蓦地起身,两步抱上二哥的腰,使劲往回拖。
她脸色苍白,眼底尽是恐惧:“别,二哥别去,求你了……”
脑海里不断回放前世乔良的死状。
那时大哥和父亲先后入狱,家中二哥为长。
柳步亭在一个黄昏时分找到她,轻佻地朝她伸手,“跟了我,你家的事帮你摆平。”
二哥冲了过来,将柳步亭推一踉跄,他将她护在身后,背影宽厚可靠。
针对乔家的陷阱早已布好,只等他们一步一步踏进去。
柳步亭不惮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柳家的护卫去拖二哥,二哥却死死将她抱在怀里。
于是那些人便不再拽他。
二哥抱着她,被活活打死在她跟前。
背脊被打断的声音乔姝月至今都记得,腰部以下,全都血肉模糊。
溅起来的鲜血和碎肉零零碎碎,落在她脚边。
眼前是一片血红,鼻间都是腥甜。
二哥直到死,都没将她放开。
“……”
“月儿?月儿,你还好吗?”
一双温暖的大掌轻轻托起乔姝月的脸颊,她茫然抬眸,对上二哥怜惜的目光。
等二哥的指腹温柔地擦拭她的脸颊,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又坠入那个噩梦里,无法自拔,崩溃落泪。
乔誉也靠了过来,神情担忧。
“我……没事。”乔姝月深吸了口气,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彷徨,似真似假道,“二哥,莫要冲动,咱们还无法与柳家抗衡。”
斗不过,暂且不能妄动。要动柳家,还需借力打力,光凭他们一家人做不到。
无论如何,乔家的人绝不能都踏上前世的老路。
乔良沉默下去。
乔誉望着妹妹的头顶,目光幽深复杂。
“这些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考虑的。”半晌,乔良仍道,“二哥是顶天立地男子汉,不能冷眼旁观妹妹受苦,这事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