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凌的思绪却愈发清晰。
小菩萨有着不属于十岁孩童该有的聪慧与决断、沉稳和成熟。
她与他有着天壤之别,她才是上苍降于这世间的馈赠。
她的每一句话言犹在耳,让人听罢便在心底掀起了巨浪狂潮,为之折服。
她这般聪慧,迟早也发现他的本来面目。那个自踏入乔家便被他藏起来的,丑恶又狰狞的面目。
她喜欢赏心悦目之物,可他却是从里到外都是烂的。等她发现那日,她会如何看他?
这一次若是帮了她,或许他就再没法去投奔郑丰南了。
没了退路,他会再过上同从前一样的日子。
真的要为了她,赌上这一切,赔上他的前路吗。
七月初一,乔姝月早早就起了。
她苦心钻研两日书法,终于模仿出一封像样的书信。为了验证自己的练习成果,她还特意仿写了一张字条,是一句高深难懂的话,她谎称这是书中夹带,自己看不懂,派人给三哥送去,询问释义。
三哥被她骗到,只疑惑为何自己对字条没有印象,却毫不怀疑,未曾想过这并非出自柳助教之手。
这本事是前世养病时闲来无聊,她打算时间用的,在仿造这事上她虽不能拍着胸脯保证以假乱真,但起码一眼扫过去,不会叫人起疑。
自那日将计划告知于谢昭凌,他便一直躲着她。
那日傍晚隐约听吴大夫大发雷霆,乔姝月以为他的伤势恶化,加上这两日她忙得焦头烂额,倒也没再去催请。
字是练好了,信也写成了,她到底要如何将信送出去呢?
乔姝月起后,让人叫谢昭凌来,结果得知他天没亮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无奈,她只得去找二哥,缠了二哥半天。
只要二哥今日不出这个门,这罪他自然也背不到身上。
他人都不在案发现场,官府总不能来乔府拿人吧。
至于那信,她编撰的内容是柳助教向其中一位死者诉说衷肠。
晚一些时候被人发现也不碍事。
那封信还被她加了落款,毕竟是信嘛,该有落款才对。
她最有自信的便是那落款,若说信的内容或许会叫人起疑,那个名字绝对可以以假乱真。
等到了正午,谢昭凌终于回来。他在木兰院扑了空,一刻不停,又去二公子的院子。
见到乔姝月时,她正搬着小板凳,坐在乔良脚边,絮絮叨叨:“二哥你看你都绣歪了,不用心,重做!”
乔良压抑着浑身的躁动,被折磨得几乎发疯,“二哥今年没送你生辰礼吗?送了啊!你为何还要逼我送礼物!”
“这是明年的呀,二哥,时间所剩不多了,你得快快准备着。”
谢昭凌:“……”
“你今年的生辰才过半个月!距离明年还久着呢!怎么就时间不多了?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
乔姝月脸色微变,手一抖,针扎破了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