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着指尖的鱼饲料,笑道:“你以为我任他离开,是为何?”
幕僚犹豫着,试探:“或许您看出他并非最佳人选?”
毕竟站在门外两个时辰,最终还是没有敲响郑府大门,而是选择离开,心不诚,志不定。
“不,他很好,或者说,目前是最好的那个。”
“那您……”
“因为要去办这事的人,非得心甘情愿不可。”
郑丰南收敛笑意,淡声说道:“胆识,孤勇,心甘情愿,心狠手辣,缺一不可。”
幕僚目光感慨,抱怨了声:“三爷不给您人用,还要您从大海里捞针。”
郑丰南无所谓地笑笑,“一个拔尖的细作,哪那么好挑,三爷手里也缺着呢。”
“此事暂且先按下,如今柳家正在风口浪尖,咱们不能给三爷惹祸。叫人暗中盯着乔府,不妨让我赌上一把,”郑丰南自信满满,笑道,“且再看看,我这棵好苗子能被乔家人养成什么样,等他发现自己与这世道难以相融时,他就会知道今日的选择错得离谱,到那时再接触他,岂不更好?”
“……”
藏在暗处的眼睛锐气逼人,厚重的阴云笼罩在乔府的上空。
轰隆——!!
雨幕连天,密雨潺潺。
下了马车,由角门入府,乔姝月跟在乔誉身后,亦步亦趋。
俩人的小院毗邻,中间一墙之隔,算是同路。
乔誉先走到自己院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始终缀在自己身后的小萝卜头。
乔姝月收回已经踏入他院中的一只脚,表情讪讪,“四哥,好巧啊。”
乔誉不言不语,垂眸看她。
巧吗?跟他一路了。
乔姝月仰着头,眼巴巴地,暗示道:“雨这般大,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乔誉不为所动,冲不远处一扬下巴,“回你院里去。”
乔姝月低下头,鞋尖在地砖边缘踩了踩,从缝中压出来的泥水弄脏了鞋袜,她不甘道:“……好吧。”
乔姝月回到木兰院,换了身干净的新衣裳。
坐在小板凳上,望着眼前的雨帘,唉声叹气。
不多时,李护卫归来,一身水气跪在乔姝月的身前。
小姑娘两眼放光,“怎么样?瞧见他了吗?”
李成低下头,尴尬地道,“嗯,瞧是瞧见了……”
“他如何?”
“四公子让人把西耳房收拾出来,供那小公子住。”
乔姝月笑容渐渐消散,“我记得月前那场暴雨弄坏了西耳房的屋顶,四哥一直没让人修。”
房顶还是漏的,这如何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