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次失手,便是在乔姝月身上。唯有那次……
惩戒不够,所以她此刻竟敢这般违逆他。
那日为何掉出来的会是果子?柳步亭离开以后便想明白,是那卑贱的下等家仆搞的鬼。他在一个下等奴手里失手,这是他人生中最耻辱的时刻。
柳步亭目光阴鸷,“今日那个下等奴不在,正是月妹妹脱胎换骨、知错改错的好机会。”
看似跳脱的一番话,却叫乔姝月猛然意识到不对。
难怪巷角那一幕会觉得眼熟,那分明就是不久前柳步亭才在她身上用过的手段!
可那日砸下来的并非蛇虫,而是果子。
蛇虫她只在谢昭凌房里见过。
果子……那日谢昭凌背着个竹筐,应是去摘果子的。
乔姝月眼眶微热,轻咬住唇。
是他吗?是他偷梁换柱,偷偷保护了他。
他一声不吭,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守护她。
前世亦是如此,她的陛下像个英雄,替她挡下无数质疑与埋怨,将一切攻向她的利刃都化解,若无其事地,将她庇护于羽翼之中。
柳步亭见她如此动容,还以为她终于恐惧、臣服于他。
他想着,合该如此。
这样脆弱又坚韧,娇嫩待放的如花苞一样的女子,合该在他手下绽放。
后日便要入宫,若是叫二表兄也注意到他的珍宝,那时就不好办了。
推她下去,再大病一场吧!
病好后,他乖巧的女孩便回来了。
柳步亭双目染上丝丝的红,那一瞬间仿佛听不到耳边撕心裂肺的吶喊。
他朝着她,一步一步走去——
咚——!
魏二用力踢开脚下的石头。
“是不是你到主子跟前嚼舌根了?不然为何罚我一起做这累人的脏活。”魏二心绪难平,愤愤骂道,“只有犯错的家仆才会去挑粪!”
他口鼻处缠着一圈布,以此封闭住嗅觉,免得一呼一吸间都会呕出来。
哪怕那些脏物已经卸去,他还是觉得自己已经腌入味了。
“挑完那东西还不算完,竟还叫我与你去捞鱼!”魏二双目失神,“我可不会水,七岁那年老家发大水,差点淹死……我不管,我不管!一会你下去捞,我才不去!”
魏二偏过头,身侧少年面色平静,泰然自若,从始至终都对这些“苛待”毫无怨言。
“真是搞不懂,瞧你也不像被公子优待的。”魏二呢喃道,“喂,你真去告密了?”
他指的是他们私自在外赚银子的事。
谢昭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