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哥的院子,得知四哥也出了门。她抬头望了望天色,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了。
“你说去哪?”正在核对账目的陆氏蓦地抬头,“悦泉楼?”
乔姝月委屈巴巴,抽泣着:“正是,二哥说陪我,结果又跑出去玩乐了。”
事关生死,她不会逞能。但关于命案的事也不能透露,预知梦这类说辞,也就只有谢昭凌会信。
所以只能先告二哥一道黑状,让有能力出门的人去拦他。
比起牢狱之灾和一条性命,父亲的怒火尚能承担。
因为丈夫在大理寺任职,陆氏隐约知道那地方最近很不太平。
她放下账本,眉心微蹙,“父亲最不喜他吃喝玩乐那一套,眼下这情况,他竟还敢往那儿去。”
“是啊是啊,我瞧他出门那架势,要寻仇似得,只怕他酒喝多了要同人起冲突,嫂嫂,你快让人把他带回来吧,别让他在外丢人。”
陆氏叫了心腹婢女的名字,正要吩咐。
乔姝月又忙道:“二哥只怕不会好好听话,不如嫂嫂找几个生面孔,直接套了麻袋把他扛回来吧!”
陆氏:“……”
她犹疑地看过去,至于做到这般?
见小姑娘愤愤的,眼珠乱转,显然是存了私心,想借她的手发泄不满。
陆氏无奈揉额,“那就叫几个粗使的小厮去吧,务必把人带回来。”
婢女领命离去,小姑娘追到门口,扬声:“记得带上麻袋啊!”
陆氏:“……”
看来即便兄妹感情再好,也不可在小妹这里爽约。
天色将暗。
谢昭凌扛着一麻袋野菜,踏进熟悉的后院。
“哎你们两个!把菜都堆在这就行,别到处乱走!”一个扎着头巾的家丁对着他们吆喝。
魏二放下一袋,点头哈腰,从怀中掏出两贯钱,塞到头巾男的手中,“多谢大哥,请您喝酒。”
头巾男掂量两下,满意地“嗯”了声,没再监工。
魏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到谢昭凌身边,见少年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笑了声,“不打点打点,他得一直在这盯着咱们挑刺,回头该拿的工钱拿不到,那可亏死了。都是规矩,你学着点。”
谢昭凌知道这些所谓的“规矩”,他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人,见过的比魏二多。
他看魏二,只是在想一会要如何让魏二安全地离开。
柳助教已经被他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绝不会有人发现。
他还要去打探案发之地,有魏二在旁边不方便。
他淡淡道:“这些我来搬,你回去吧。”
魏二一听不乐意了,“怎么,过河拆桥??”
谢昭凌摇头,解释:“我替你做,工钱分你一半。”
魏二这才眉开眼笑,抬手拍拍少年肩膀,“谢兄真够意思,这不好吧?”
嘴上客套着,脚下跑得飞快,生怕谢昭凌反悔。
谢昭凌没费什么功夫将人支走,这才收起那副人善可欺的伪装,目光渐渐冰冷,染上几分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