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叙不再追究,“回府。”
乔良屁颠屁颠,“哎!”
兄弟二人朝着马车走去。
乔姝月咬了下唇,犹豫着要转身,想再看一眼街对面的情况。
她才一动,身侧一道正处于变声阶段的沙哑男声幽幽响起:
“不走吗?”
“……”
“不理人?”
那人慢慢走近,沉吟片刻,“嫌我碍事?”
乔姝月:“……!!”
她即刻转回身,头摇得似拨浪鼓,发绳上的玉石碰撞在一起,清脆作响。
“四哥,怎么会呢?”
乔姝月仰头直视面前人的眼睛,神色无辜。
方才大哥在时,他的存在感几近于无,一个人待在阴影处,不声不响的,像个游魂。
现在人都走远,他似是才从酣睡中醒来,慢悠悠地睁开眼,终于自墙下投落的影子中走出来。
被唤作“四哥”的少年只比乔姝月大三岁,明明也是少不经事的年纪,气质却诡异地叫人与“神秘莫测”四个字联想在一起。
乔誉的视线越过妹妹的肩头,轻飘飘落在远处。
悦泉楼在乔家人眼里可不算好地方。
乔良在悦泉楼彻夜未归,惹得乔父勃然大怒,罚乔良跪了一夜祠堂,若非她去求情,二哥的惩罚只怕到现在都没完。
陛下是被卖到西京城的,还被卖进了悦泉楼里,他不仅来路不明,还在父亲最讨厌的悦泉楼里做奴隶……
若是叫四哥发现谢昭凌在悦泉楼,还是被人当做奴隶的,那之后她再想将人带回去,便难如登天了!
四哥不会包庇她,他若是向父亲告发,她受罚事小,只怕谢昭凌再也不能到她身边。
乔姝月心中一慌,往回拽他胳膊,“四哥,咱们也快走吧。”
别看,别看了啊。
乔誉不为所动,漆黑的瞳中映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衣衫沾满血污的少年不知何时一跃而起,他手里握着一柄长剑,指着在场唯一一个有剑、却握着剑鞘的家丁。
显然,这武器是他从旁人手中夺走的。
有人手中的木棍用力挥向他,因那人从他的背后偷袭,他生生挨了一下,可他并未被击倒,只是稍稍晃了下身形,而后敏捷地转身,手起刀落,利落地砍向袭击他的那只手。
有血飞溅,喷到少年脸上,他没有丝毫惧意,如狼一般的目光里尽是杀意。
他另一手钳制着人质,是那个领头欺负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