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曾经将旧身份证交给那个人用来注册公司,地址是二楼。新的身份证地址换到了一楼,如果宗跃给他地址,给的会是一楼。
“不然还有谁?”陈瑞千反问。
叶果不做声。
车开进临江的cbd,停在了一栋大楼的地下,电梯到高层,到了chup的独立办公区,空气里新空间的味道,摆放着大量绿植,比起一家服饰公司,更像是一家科技公司。
陈瑞千带她走进去,肉眼所及有四五十个员工,非常年轻时髦充满朝气,落地窗外是江边夜景。
大家和他们打招呼,这里氛围放松。陈瑞千说要两杯咖啡,然后带叶果走进办公室,同样临江落地窗,夜色迷人。
“他们为我准备了视野最好的办公室。”陈瑞千不无骄傲地说,“投资人为了chup成立了一家新公司,表现出很大的诚意,还给我一些权限。我请了一家喜欢的工作室做设计,满足我要的功能需要,又让我们有高效灵活的工作环境,融入了我的品牌的理念,你觉得怎么样?”
叶果不想说话。
同事送进咖啡后就出门,陈瑞千走到办公桌后方,拿出了一份空白合同,没有姓名,只有收入。
“说说正事吧。我选择需要一位顾问,和纽约的工作室的顾问有一样的收入,15万美元一年。我知道你在画室做老师,所以这份合同我优先找你签。”
“你有合作者了。”叶果很少讽刺人,
陈瑞千知道她指谁。
“他是我的巨大失误,直到你发来邮件,我才知道那些作品并不属于他。我当时选他,不过也是让他当我的代理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果当然明白,他们这行枪手太常见了,只是价码不同。
“展出和卖出的画,都是他代笔。”
“没错。”
叶果愤慨又难过,回忆那些仿制品,有着精湛细腻的笔法,但技术也不过是技术而已,和许多年之前一样,郁荆生的色彩是弱项。
但她不明白,他这种傲慢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复制她的作品,他对她话里话外都有些看不起的。
“你给他什么报酬?”
“我私人美术馆的馆长位置,但不会让他参与其他的工作。”
叶果觉得他对郁荆生存在误解,觉得可以掌握那个人。
“不说他了,说你吧。”陈瑞千似乎很不痛快,“这份合同是我给的极限,三年期限,之后你可以和投资人争取,我也看你的表现。对于一个你而言,可以保证许多年不为生活操心,是合适的价格。”
明码标价。
叶果开始明白陈瑞千作为画家的儿子,当不了一个画家,但能靠着复制商业依然能成功,他也有着相同敏锐的神经和冷酷的本性。
“但这份合同不光是补偿,对吗?”叶果懂这一类人的想法。
“当然,包含补偿和新代理人的报酬,我需要一个新代理人,《入夜》系列停止了,他交不出合格的作品,但我需要这个系列延伸下去,后续还会用在我的设计中。”
叶果的手放在合同上,推回给了他。
她一开始就不打算合作,这人本性傲慢又卑劣,耻于同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