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三个人洗完了澡,陆向北和顾军骑车把闫宝书送到了家门口,由于顾军这次过来是避难的,所以他要跟着陆向北回家,三个人站在大门口唠了会儿磕后就做了短暂的告别后,闫宝书才推门进了院子。
屋里几个小的正在写作业,闫宝福和闫永贵坐在炕上唠嗑,闫玉芬则是陪着金桂琴坐在地下准备做粘豆包所需要的东西。闫宝书开门进屋,一家人都朝他看了过来,紧接着就听见闫永贵不悦的语气说:“这么晚才回来你嘎哈去了。“闫宝书摘了狗皮帽子和挎包,“去洗澡了。”
闫永贵眼皮一耷拉,“跟谁去的?”
闫宝书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跟同学。”
“放屁。”闫永贵操起炕头的枕头朝闫宝书砸了过去,也幸亏闫宝书躲闪的快,只听“砰”的一声,枕头砸在了门上。
金桂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这老东西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闫永贵急赤白脸地说:“说啥说,这段时间老子没管他他倒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咋地,他也想犯个错误,那往后老闫家还不要出门见人了。”
闫宝书一时摸不着头脑,“爸,您说的这都哪跟哪啊。”
闫宝福护弟心切,急忙下了炕,趿拉着鞋就把闫宝书往门外推,他是真怕闫宝书一个把持不住再跟闫永贵刚上,要说这个家里最像闫永贵的还属闫宝书,脾气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闫永贵多少顾及闫宝福,骂骂咧咧的同时看着闫宝福把闫宝书推了出去。
小屋里,哥两坐在炕头上,闫宝书仍旧不理解闫永贵今晚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二哥,咱爸到底是为啥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闫宝福叹了口气,“还不是宝龙那小子,我今晚带他去洗澡了,回来他就说他看见你和两个小子在澡堂子里闹成一片,还说那两个小子一看就不是啥好人。”闫宝福又是叹息,苦笑道:“要说这小子也是眼尖,我跟里头洗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看到你啊。”闫宝福替闫宝书拿了枕头,“宝龙这小子太能杵坏儿了,我和咱姐不管怎么跟他使眼色都不行,晚上哥就陪你在这屋睡,也省的咱爸骂你了。”
闫宝书倒是不害怕闫永贵骂他,他只是觉着闫宝龙这小子还挺记仇,小小年纪就懂得“借刀杀人”,偏偏闫永贵和金桂琴还毫无知觉的护着,惯子如杀子的觉悟是一丁点都没有,长期如此,闫宝龙的性格已经有所养成,也不知闫宝书心中所想的办法是否能起到作用,能否把他真正的引回到正轨上来!
“想啥呢?”闫宝福伸手在闫宝书的眼前一挥,待他看见闫宝书的双眸不在定格在一个点上时他说:“别难受,咱爸宠宝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跟哥学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
闫宝书微微摇了下头,随后盘着腿和闫宝福面对面坐着,畅所欲言道:“二哥,宝龙被咱爸咱妈宠坏了,他这往后咋办你想过没?”闫宝书叹了口气,发散思维地说:“宝龙长大了,到了外面遇上事情负不起责任,那时候他也就是回家寻求庇护;在家里,他螃蟹横着走,对玉芳玉香张口闭口就是丫头片子,将来他要是结婚了,哪个姑娘嫁过来不是要倒大霉了吗,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闫宝书顿了顿,“如果他不是我弟弟我也就用不着操这份儿心了,但我既然是他哥,我就要拿出个做哥的样。”闫宝书坚定了心中所想,“二哥,你平时工作忙,如果可以,咱爸那边到时候你得多帮我担着点。”
闫宝福大概了解了闫宝书的想法,点头说道:“爸那边我尽可能的帮你遮掩着,只是你是怎么打算的?”
闫宝书说道:“学校还有几天就不用去了,到时候我有的是时间修理宝龙。”
闫宝福十分诧异,“你该不会是要打宝龙吧?这可不行,咱爸要是知道了,别说是我,就是咱们全家都说情也不见得好使。”
闫宝书笑道:“这只是下下策而已,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的,放心吧。”
闫宝福松了口气,“那行,你只管按照你自己想的去做,只要别太过了,咱爸那头我和咱姐想办法帮你担着。”
闫宝书点了点头,既然话中都已经提到了闫玉芬,闫宝书就不可能不把高百川的事情告诉他,“二哥,我跟你说件事。”闫宝书凑过去和闫宝福咬耳朵,尽量简化的把高百川脚踩几只船的事情告诉了他,末了,闫宝书还非常严肃地挑了挑眉。
“操他吗了个逼。”闫宝福平日里温厚老实,脏话是很少说出口的,只见他一拳头砸在了枕头上,“我就说这王八犊子最近咋老在队里跟咱姐眉来眼去的呢,合着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闫宝书觉着,老闫家的条件虽然不好,但闫玉芬是长的真漂亮,并且又是干活的好手,将来哪个男人娶了他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一问题闫宝书认为是悲哀的,闫玉芬有些贤惠的过了头,这一点完全是从金桂琴言传身教中学来的。闫宝书生在现代社会,接受过高等教育,他打心眼里尊重女性,尤其是他的母亲,他几乎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男女结婚过日子,不仅仅是过日子那么简单,生活上的琐碎事情都是需要细心处理的,别看平时显露不出来什么,可一旦积累的多了,就非常容易成为夫妻之间的感情障碍。闫宝书的“母亲”大学毕业,专业是俄语,毕业后曾跑到俄罗斯待过一阵子,也就是在莫斯科认识了闫宝书的“父亲”。在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他们相爱结婚了,但在结婚之前,闫宝书的母亲曾提过几个条件,她是在平心静气下和闫宝书的父亲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