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她说什么了?其实那……”
“你不用解释,我什么也没听见。”
林随莞尔一笑,抬头看向天空,看了一眼在逐渐被风吹散的乌云和渐渐变小的雨势。
“走吧,回屋去。你家的小幼草在睡觉,醒了看不到你这老牛估计得慌。”
林随转身,离开屋檐底下几步跑进了楼中偿。
林随很确定,傅纪年听见的只是他开门之后叶曦和说的那寥寥几句话。他铁定不知道,叶曦和还怀过孩子。所以她并不打算告诉傅纪年刚刚屋里发生的一切。作为姐姐,她不忍看他陷入痛苦,那种自己爱的人给别人怀过孩子的痛苦。
傅纪年伫立在原地看着林随进去,随后也跟上撄。
“你改天还来么?”
门口的时候,傅纪年赶着在林随进门前问了一句,其实也就是想知道,叶曦和究竟怎么样了。
他想知道,除了三年前那一夜因为他而留下的心病,她还有没有别的大碍。
林随开门的动作放缓,又轻轻的将门关上一点,仅仅留着一条缝。
“我每星期来一次,看看她情况。”
“所以,是……生病了?”
林随见傅纪年脸色一沉,立马开口解释:“你放心,不是严重的心理疾病。上一次来,她看见我的时候反应很警觉,惊跳反应很明显。这次来我发现她有梦境重复回忆的表现,估计很早以前就有潜在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只是不严重,不至于影响正常的生活。”
傅纪年从小跟着林随一起长大,林随喜欢看心理学的电影,也喜欢研究心理学,她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心理学方面的书。读书那会儿,傅纪年没事儿去找林随,时常翻阅那些书,对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还是了解一些皮毛。
创伤性应激障碍
听见创伤性应激障碍这个心理学名词,傅纪年薄唇紧抿,眯眸看着林随突然很想再转身出去呆会儿。
原来,三年前的那一次荒唐,他在她心上烙下这么大一块疤痕。心病不如胃疼、头疼又或者感冒,是时时刻刻都在饱受折磨。
上次去槐山,从监淤里出来后他问她去不去山顶的陵园,她拒绝了。那个时候他就该发现她的异常的。
避免跟创伤事物接触,是最基本的创伤性应激障碍的表现。
林随打开门,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说:“不用担心,她没有过于消极的表现,随着时间过去悲伤的情绪缓过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林随说完,打算进屋,大衣荷包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她摸出来一看皱起了眉头。
傅纪年察言观色能力向来很厉害,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林随微微蹙起的眉头,从她脸上看出了不耐烦。心理医生不耐烦的时候少着呢,他目光往下扫见了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陈放。
“你跟陈放最近联系挺密切的。”傅纪年嘴角勾起一抹揣测的笑容,目光落在林随的脸上。
林随几乎是听见声音的一瞬间立马就松开了眉头,故作威胁的反驳:“你再乱猜测,我回家跟着他们一起反对你娶媳妇儿。”
“我猜测什么了么,你急什么。”
林随无言以对,瘪瘪嘴掐断了手里还在震动的电话,然后率先走进屋里拿起了沙发上的皮包,又往外走。
傅纪年看了一眼窗外,喊住她:“不打把伞么?”
“不了。”
林随匆匆的回答,啪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傅纪年慢悠悠的走到窗前,看见林随匆忙跑进雨幕里,然后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车里。小车往前开走,他扫了一眼熟悉的车牌号,低头一笑转身进了卧室。
林随离开后叶曦和并没有睡觉,她坐在床上发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间又梦起了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门再次被推开,傅纪年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时,她微微一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面对他,不安的同时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又躺下了。
傅纪年看着她躺下,没有出声又默默的退出了卧室将门轻轻的关上。
他一时间,也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她。
一个星期以后。
北城的雨季已过,二月刚刚开始的城市难得的阳光明媚起来,窗外的阳光和煦的照进屋里,鸟啼的声音显得格外生机盎然。
一片温暖的阳光不偏不倚的铺在室内的沙发上,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低头看报纸,举着报纸的手骨节分明,手腕结实有力。
“咔嗒”一声响,身后的门被打开,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渐渐的靠近。
男人不慌不忙的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刚刚好,早上八点。
“你昨天答应我了,让我回林薇家。”
“嗯,那我送你?”傅纪年放下报纸,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叶曦和穿了一件宽松的v领毛衣,下渗是一条黑色的小脚牛仔裤,长发随意的束在后脑勺,简简单单的却很美丽。
“你今天有空闲了?”叶曦和疑惑的发问。
她被他强制留在他家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他每天都像是有忙不完的事情一样,很多时候半夜接到电话就出门了。
傅纪年从沙发上起身,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一袋衣服径直走去玄关换上了鞋子。
“舍不得走了?”男人开口,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叶曦和听见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步跟过去,背对着身旁的男人穿鞋。
“林随姐要是来了,你让她去林薇那里找我吧。”叶曦和一边穿鞋,一边跟傅纪年说话。
自从有了上一次与林随的“交流体验”叶曦和莫名的对林随这个人有一种很想靠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可能林随知道她秘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