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衷栩冷哼一声:“县令,贱内姓李可不姓柳,我家族谱上记载的可是张李氏,而不是张柳氏。”
张衷栩破开衙役的禁锢,再拜:“县令,柳医女请来的这些个证人只是口头上的说辞,却并没有实证。要我来说,我还要告他们图谋不轨,欲陷害于我。”
漏洞百出,拼凑不出完整的事件。
但其实很好验证他们口中的说辞是否真实,关键就在于张家田地面积,账本以及柳惠这个人。
梁温听完,视线在堂下逡巡一圈,众人神色各异。
心里思索,这案件双方各执一词,这证据得她自己来找。
朝身旁的衙役招手,在他耳侧轻语。
衙役惊诧地看着她,最后低头退下。
县衙安静下来,大门口处的喧嚣便愈发明显。
梁温整理衣摆,退出公堂,身后还跟了一名衙役。
“先别跪了,候着吧。”话音落下,身影便消失在公堂。
堂下跪着的人都有些莫名,以往断案可没这章程。
门口拥堵的百姓张望的更加起劲,嘴里窃窃私语,不知这县令是怎么回事,不赶紧断案,还直接离堂了。
柳薇也不知梁温这般是为何,但她莫名觉得,此番不会白来。
两刻钟后,便来了传话的衙役,身后还跟着好几名狱卒。
柳薇等人被分散带走,张衷栩被带走时脸色大变,嘴里吵嚷着冤枉。
混在百姓里的一个壮汉见状,不做声的跑了。
张府门外,那个壮汉从角门而入,一路直冲书房。
“员外,情况有变,郎君已被狱卒抓了。”
张员外拍桌而起:“什么?”
张员外心头一紧,目光落向角落里的堆积的画卷,随即负手而立。
他收回目光,眼里露出阴桀:“我便去瞧瞧,看看咱们铁面无私的梁县令是怎么断的案。”
张员外走后,几道身影从窗外掠进。
梁温去了县丞衙,唇边饮着清茶,分毫不看行礼作揖的县丞一眼。
县丞等的额头冒汗,实在摸不清楚了这新上任的县令。
屋里的门没关,衙役快步而来,将手中的一迭纸递交给梁温。
梁温没接,粗略地看了一眼,这才看急得向火烧眉毛般的县丞:“马县丞是吧。”
县丞的腰更弯了:“哎呦,梁明府这是折煞下官我呢。”
梁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想到张府与他之间的晦暗交易,再看他脸上一副惶恐样,冷笑一声:老狐貍,净会装蒜。
不是什么好鸟。
“马县丞,识字吧。”
县丞丈二摸不着头脑:“这…这自然是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