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得这是空话。
也不觉得眼前这人太过不自量力。
她只觉得,勇敢的人无懈可击。
梁温整日里寡淡着一张脸,就连嘴角难得的笑弧度都不算太大。
但这次,她笑得很深,眼睛都微微眯起。
与平时生人勿近的气场不同,这次的她,很温柔。
收敛了隐形的尖刺,露出了柔软的那面。
“那就,祝你功成,祝你名就,祝你成为百姓口中的人人赞叹的父母官。”
“符文华,做人很难,当官更难。你要记住,你是为何走上这条路,为何要坚守这条路。”
“如果你能做到,你所想皆能如愿。”
梁温的声音依旧柔柔的,缺失了平常的冷硬。
她话锋一转。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做不到也没关系,人不是为了必须完成某件事而存在的。”
“是因为存在,所以想要去完成某件事。”
“世上事与愿违之事如过江之鲫,失败了,不能说明什么,也否定不了你的一切。”
符文华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红,喉间滚出一声闷响。
“梁县令,我会成为和你一样的好官。”
“错了,你不必成为谁,做你自己。”
梁温很少这样和一个人表露,但她还是开口。
“符文华,我不是一个好官。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我自己。我和你不一样,咱们两个的路不同。”
符文华有些想要反驳,却还是没说什么。
门外,苏瞿白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县衙闹剧
“苏郎君,怎么不进去。”
符老头的声音在苏瞿白背后响起,屋内的人纷纷向外看。
门被轻松阖上,苏瞿白轻轻一推就开了。
苏瞿白他们搬到这边的那天,符老头就注意到他们了,热情的上门送去一条鱼。
不过,因着苏瞿白他们三人谁都不会炖,这鱼便送到了梁温那里。
梁温当时看他闲情雅致的提着一条鱼,沉默许久才道:“看来幽州的日子,你们真的很清闲。”
苏瞿白不是下矿就是上山的,追风和陈虎也成天往外跑打探消息,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但三人谁都没开口辩驳,默默认下这个没由头的罪名。
梁温也不是很在意,她本来就是随口一说。
好笑的是,他们午膳才用的鱼汤,下午就有百姓报官说家中的鱼被偷了。
这种琐碎的事情频频发生,梁温见怪不怪,熟练的处理着。
丰泽县县衙每日的公务不算繁重,涉及命案等重大案件不常发生,近十年的案宗中记载在册的命案寥寥可数。出现在公堂上大多数是日常生活的琐碎小事。
谁家的鸡鸭鱼肉被偷了。
谁家的孩子玩耍丢了。
张三状告李四田地多占一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