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温转身坐下,提笔一笔一划写:“我很自由,在这一刻。”
随后又觉不够,笔尖停顿许久,蓄在鼻尖的墨滴落,糊了一小团。
她这才接着落笔:“衢都少雪,盼相见。”
风雪摇曳
追风的脚程很快,梁温才将信封好,他便带着人回来了。
秋霜侍候人总是很细心,她见梁温含情脉脉的拿着那迭信,便没有上前打扰,将炭盆续上后便退下了。
至于梁温写的那封信在追风敲门时便交由他寄出,那封信里不只有私心话,梁温还将衢都发生的一切如实写下。
衢都不似北地风寒,空气中总是潮湿的。
梁温难得闲暇,一时竟也有些倦怠,散了床帏,躺下便想小憩一会儿,却没成想这一睡便睡到夜色降临。
秋霜守在外间,时不时轻手轻脚为梁温掖掖被角或是翻翻炭火。
期间徐漱玉来过两趟,但一听梁温没醒便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他直接去了书房,将夹在书页里写了一半的信烧了干净。
徐宁的事是解决了,但梁温的事还悬着,他不得不多做思量。
徐漱玉的书房从不放炭盆,就连地热都是没有的,他怕大脑在温暖舒适的环境中无法保持冷静。
他推开窗,如往常一样站在窗边吹着风,眼睛看似看向院中那棵直挺的树,实则失了焦距,陷入沉思。
这一站,也站到了天黑。
梁温随着徐宁一同踏入院中时一眼就看到这样的他。
徐宁将食指放在唇中央,偏头悄悄嘘了一声,随后踮起脚尖提起裙摆,出其不意地跑到徐漱玉面前,想要吓他一跳。
却没想到,徐漱玉不仅没吓到,还反将一军,用骨节敲了下徐宁的额头。
他没用力,但徐宁皮肤娇嫩,很快便红了一小片。
徐宁夸张的吃痛,随后哼了一声,轻快地跑到梁温身边,抱住她的胳膊。
徐漱玉早就注意到她们的到来,只不过是没戳破罢了,毕竟徐宁经常这样做,他都熟悉徐宁一成不变的套路了。
梁温依旧是笑着道了声舅舅,徐漱玉看她拉开的距离,带着徐宁走近了些。
“睡得还好吗?”徐漱玉见她眼下还有淡淡的疲态,关心开口。
梁温点头:“很好,屋内炭火烧的旺,睡得我都不想起。”
徐漱玉推开书房的门,将两人往里带:“最近府上在置办年节所需,会有些吵闹,若是觉得烦了,便差人同管事招呼一声,别让他们扰了你去。”
“不会,我已经很久没这样热闹过了。”梁温迷迷糊糊间便听到过府上传来的一些动静,他们动作放的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一些声响。
他们那隐约可闻的声音里,都透着愉悦兴奋,可见对年节的期待。
徐漱玉目光骤然一软,摸了摸她的头:“那今年咱们大办摆宴,好好热闹一番。”
“嗯。”
“好啊,我来安排。”徐宁显然更加兴奋,往日年节时家中就他们几个,如此好些年都是一成不变,如今梁温来了,怎么着都得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