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她,“我仍会看在南砚的份上,替你寻一个好去处。”
柳云诗咬着唇垂眸不语,纤长的脖颈在月光下犹如泛着盈盈雪光。
季辞视线下移,落在她的一对南红耳珰上,若没记错,这对耳珰是同那蝴蝶金钗一道赏下来的。
“喜欢这些首饰?”
柳云诗还沉浸在乱七八糟的情绪中兀自瞎想,闻言抬头,见他看向自己的耳垂,立刻明白过来。
想了想,既是他派人送的,岂有说不喜欢的道理,便点了点头,软声软语说:
“喜欢的。”
岂料她话音刚落,便在男人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鄙夷。
快到她几乎以为是幻觉。
“喜欢便好。”
季辞微一颔首,“往后你不必在我身上再费心思,我不是什么好人,也绝不会娶你这样的女子,早些休息吧。”
说罢,便不再多看她一眼,自顾离开。
行出两步,他复又顿住,重新回头审视她两眼,问:
“贤王好经商,家产不计其数,你可愿跟他?”
柳云诗乍一听见贤王的名号,脸上倏然如白纸一般。
“你若愿意,有季家给你撑腰,过去至少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主子……”
“表哥好意,云诗心领了!”
柳云诗不待他说完,突然出声打断他。
她本就对他那句“你这样的女子”而心中郁闷,如今又听他提起贤王,原本血色无多的脸颊,此刻因为愤怒而染上潮红。
她怒瞪着他,漂亮白嫩的细颈紧绷,呼吸急促:
“在表哥心中,我就是那等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的女子么?”
“还是你觉得,我如今失怙失恃,就能像物品一样被你们随意送来送去!”
季辞蹙了蹙眉:
“我并非……”
“从前是我鬼迷心窍,做了许多让表哥误会之事!今后我再不会去表哥面前扰你清净了!”
“夜深了!表哥请回吧!”
说完,柳云诗头也不回地进了院中,“哐”的一声甩上院门。
她背靠在院门上,胸口急速起伏,心中又委屈又愤恨,瞪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
她当初,就是无意间听到顾璟舟的继母与继妹盘算着要将她送去贤王榻上,才从顾府逃了出来。
想不到今夜他竟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过了许久,门外响起男人离去的脚步声,柳云诗才如虚脱一般,滑跌在地上,伏
在膝盖上轻声呜咽起来。
……
院外不远处的小道上,季辞负手站着,视线落在柳云诗院中,听着那阵时隐时现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