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后,季辞一路抱着她回了回雪院,张礼提前得了通知,早就等在门口,一见她回来,立刻替她清理了伤口。
所幸蛇毒已经被季辞吸得差不多了,张礼给柳云诗煎了一副解毒药喝了,便再无大碍。
一番折腾下来,已近晚间,季辞便让人将饭菜直接上到了回雪院,陪着她一道用膳。
柳云诗喝了一口粥,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表哥,你不是说姨母回来了么,我需要去向她请安么?”
“不必。”
季辞给她夹了一颗翡翠虾仁,“她还在路上。”
“啊?”
柳云诗诧异,随即又想明白,季辞是连夜赶回来的,今日在宴会上说姨母已经回家了不过是为了带她离开的说辞。
她鼓了鼓嘴,哦了一声。
之后两人沉默地用完膳,季辞命陈深将他连日来攒下的札子拿了过来,他坐在案前批札子,柳云诗就坐在另一边捣鼓起药杵。
季辞写了会儿,忽然闻见空气中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抬头看去。
小姑娘的手又小又白,握着一根十分粗硕的乌木药杵上下捣砸着,药杵的头上沾染了些白色的汁液,随着她的动作汁液飞溅。
季辞呼吸骤然一滞,握着笔的手慢慢泛了白。
他深吸一口气,问她,“你在做什么?”
柳云诗抬眸看他,眼底澄澈,笑道:
“想做些香胰子给表哥用。”
季辞视线不由又扫过她握着药杵的手,别开视线,“不必了,这些事自有下人来做。”
“可是我想亲自给表哥……”
“那你便做——”
季辞倏地打断她,嗓音沉得有些发哑,“我先走了。”
说着他站起身,也不再看她一眼,收了札子径直往门口走去。
刚走出没两步,柳云诗忽然出声唤住了他,“表哥!”
季辞脚步蓦的顿住,却未回头,“还有事?”
话音刚落,后背忽然贴上来一片柔软,姑娘的一双藕臂搂住了他的腰。
她的声音含羞带怯,“表哥今夜……可否留下来。”
季辞身子一震,低头去看腰间那双手。
方才回来后,柳云诗便去沐浴梳洗了一番,换掉了身上带血的礼服,穿了身柔软轻薄的缎面寝衣。
原本外面还罩了一件外裳,方才吃饭时太热也被她脱了。
而那双宽大而丝滑的袖子早在她抬手间便滑落至肘部,此刻那双雪白的皓腕软软地覆在他的腰上,只隔了一层他的夏衫。
季辞眸底暗色浮涌,舌尖掠过齿面,嗓音较之方才更为沙哑,“柳云诗,你知不知道说出这句话,将会发生什么?”
那双柔软的手臂又紧了紧,背后也软得一塌糊涂,栀子花香隐隐在鼻间浮动。
少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柔软又坚定:
“知道,所以表哥,今夜留下来吧。”
季辞蓦地转身,居高临下看了她半晌,忽然蹲身将她打横囚进怀中,大步朝着床榻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