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沉闷的“砰”声。
季辞被打得后仰靠在了椅子上,后背的伤口狠狠抵着椅背。
他就这般仰着头,勾着带血的唇角轻笑。
被椅背顶起的胸腔轻轻震颤。
顾璟舟攥着手腕活动了一下,眼神恶狠狠盯着季辞:
“你若是敢再碰她一下,我杀了你。”
“杀了我?”
季辞凸起的喉结重重滚了滚,坐直看他,“杀了我,那你便永远不可能赢得过一个死人。”
顾璟舟不屑冷笑,“赢不赢得过,那也得看诗诗心中有没有你。”
“不若你去问问?”
季辞挑眉,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峻气度,睨着他嗤笑,“你敢问么?”
顾璟舟舔了舔齿面,直直看着他,恨不能将他盯出个洞来。
“你不敢问,你怕问了得到的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季辞气定神闲起身,看了眼仍然一脸愤愤然的顾璟舟,摇头讽笑:
“还以为你在战场上这些年有了些进步,怎的看起来还是这般不经激。”
顾璟舟神色微动,瞥开眼,凶狠威胁,“你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人我带走,以后你离她远些。”
他在回来前,心中惦念的,除了诗诗就是季辞。
差点死去的那一刻,他除了想到来不及向诗诗表明心意以外,想得最多的,就是表哥若是知道他死了,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替他报仇。
顾璟舟幼时丧母,父亲又常年在边关,儿时他多是被寄养在季家。
季辞心智早熟,做事沉稳老练。
对于那时候莽莽撞撞的毛头小子来说,季辞就像是他的主心骨,闯了祸去找季辞,他总能想办法帮自己摆平。
而季蕴那个时候又太小,所以顾璟舟总是跟在季辞身后,尽管他厌烦自己咋咋呼呼,他还是腆着脸天天缠着他。
后来季辞不再嫌弃他,但也不怎么理他。
再后来,他得知季辞总是学习到深夜没有饭吃,就带着他一起翻墙出去吃馄饨。
季辞虽然嘴上不说,但顾璟舟能看出他对翻墙这种有辱斯文的行为,居然感觉有些新奇。
两人就这般磕磕绊绊,一动一静,倒也从小相处到大。
渐渐的,两人不管是才学还是样貌,都在京城世家中凸显了出来,又因为两人经常在一起,倒是被京中人按上了“上京双绝”的名号。
直到季辞入朝为官,他继承父亲遗志远走疆场,“上京双绝”的称号依旧在京中广为流传,尤其是在闺中女子当中,流传颇盛。
但默契的是,他们二人从始至终,身边都没有过女人。
他是因为已经有了诗诗,而当时他以为季辞是对女人天生抵触。
这么多年,顾璟舟与他几乎什么都分享过,只除了柳云诗。
“倘若你今日来,就是要说方才那些话,那我告诉你,你失算了。”
顾璟舟冷哼一声,“我相信诗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