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晚会和这样的人群中,比利显得异常放松。他黑色的眼珠子神采奕奕,好像刚得来什么好消息。他的这份淡定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来在比利眼中,这场婚礼应该是件极为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他朋友的女儿身上最糟的事情。
我知道要完全不产生抵触情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这场晚会还有更深的涵——挑战卡伦家族和奎鲁特部落达成的古老条约,条约禁止卡伦家族制造其他吸血鬼。狼人们知道违背约定的那一天就要来临,而同时卡伦家族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在结盟之前,这无疑会触发一轮攻击,一场大战。但是现在,他们更了解对方了,那会不会获得原谅?
就好像要回答我的问题,塞思倚向爱德华,伸开双臂。爱德华用另一侧空着的手还以一个拥抱。
我看见苏微微地一个哆嗦。
“看得出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兄弟,”塞思接着说。“我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塞思。这对我意义重大。”爱德华松开塞思,又看向苏和比利。“也谢谢你们。感谢你们能让塞思出席,也感谢你们今天对贝拉的支持。”
“别客气。”比利说话的嗓音还是那么深沉和沙哑,但是我却惊喜地发现他语调中流露出的乐观。或许一份更可靠的停战协议有望了。
看后面已经排起了队,塞思挥手告别,推着比利去吃东西了。苏则将两只手分别搭在两个人肩上。安吉拉和本紧接着恭喜我们,排在安吉拉的父母后面则是迈克和杰西卡,出乎我的意料,他们两个正十指紧扣。我没听说过后来他们两人又在一起了呀。这真是太好了。
紧接着我人类朋友们后面的是我新的堂兄弟,来自德纳利的吸血鬼家族。我屏住呼吸,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吸血鬼——坦尼亚,金色卷发中挑染了莓红,我从这一点上认出了她。她伸出手去拥抱爱德华。在她后面的另外三个吸血鬼都用他们金色的眼睛盯着我看,丝毫不掩饰他们的好奇。其中一个女子有一头像蚕丝般长长的,浅金色直发。她身边的另一名女子和男子都是黑发,使他们苍白的肌肤略显橄榄棕的色调。他们四个都是那么漂亮,让我的胃一阵绞痛。
坦尼亚仍然拥着爱德华。
“啊,爱德华,”她说。“我真想念你啊。”
爱德华浅笑了一下,熟练地挣脱了她的拥抱,他轻轻地把手按在她的肩上,并向后退了一步,好像想要把她看清楚。“已经好久不见了,坦尼亚。你看上很不错。”
“你也是。”
“容我给你介绍我的妻子。”这是第一次爱德华如此正式地说出这个字眼;而且看起来他说到这个单词时已经一副开心到要爆了的样子。惹得德纳利家族的人一阵轻笑。“坦尼亚,这位是我的贝拉。”
如同我最糟糕的噩梦中所预见的那样,坦尼亚浑身上下都可爱极了。她看我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种若有所思,而不是以前那种逃避。接着她向我伸出手。
“欢迎加入这个家庭,贝拉。卡莱尔家又壮大了,我们好像是自己的喜事一样感到高兴。我也为,额,最近的那次意外我们没有出力感到抱歉。不然我们早该见面了。你能原谅我们吗?”
“当然,”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你高兴见到你。”
“现在卡伦家的男女人数已经达到平衡了。兴许下次就该轮到我们了,额,凯特?”她朝那个金发的女子咧嘴笑笑。
“梦想不灭,”凯特说着张了张她金色的眼睛。她从坦尼亚手中接过我的手,礼貌地握了握。“欢迎,贝拉。”
黑发女子将她的手迭在了凯特的上面。“我叫卡门,这位是伊利扎。我们都高兴终于能见到你了。”
“我,我也是。”我结结巴巴地应答。
坦尼亚迅速看了一眼排在她后面的人们,那是查理的副警长,马克和他妻子。被安排在德纳利这一列,他们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们以后会有时间相互了解的。我们会有大把的时间的!”坦尼亚跟随她的家人向前移动的时候,笑着对我说。所有标准的传统流程都被保留了下来。当我俩手执一把刀切下壮观的大蛋糕时,我都快被闪光灯给照瞎了。说蛋糕壮观,是因为它过于巨大了,远远超过我们朋友和家人所需的份额。于是我们开始轮流将蛋糕扣在别人脸上;我还难以置信地看到爱德华非常具有男子气魄地将他那份蛋糕给吞了下去。我用不标准的姿势直接将捧花扔进了安吉拉惊讶的手中。
我借来的吊带袜不知何时已经垮到了脚踝,爱德华仔细地用他的利牙帮我去掉了它。就在他帮我移除吊带的时候,埃美特和贾斯帕起哄的笑声又一次让我涨红了脸。爱德华朝我飞快地使了个眼色,他将弹力带带直接射向了迈克·牛顿的脸。
当音乐响起,爱德华将我拉入他的臂弯中,礼俗上他应该请我跳第一支舞。尽管我仍然惧怕跳舞,尤其是当众跳舞,但我还是自发地跟了上去,只要有他搂着我就很高兴了。他做了所有的事情,我只消在炫目灼热的灯光下和相机的闪光灯中,不费力地旋转就好了。
“好好享受派对,卡伦太太。”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笑了。“那个称呼还要花上一些时间来适应。”
“我们有得是‘一些时间’,”他提醒我,他的声音是那样欢快,我们一边舞着,他还俯下身来亲吻了我。
又是一阵集中的相机快门声。
音乐变换了,查理拍拍爱德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