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贪墨在被张策搀扶着起来后,语气虽然薄弱,但是依旧有力:“张府的仆人看样子火气都很大。”
张策在听到徐贪墨的话后,也就知道了问题是出在何方。
这徐家贪墨,太后都不敢随便动弹的人,现在就这样在自己的手下吃瘪,最重要还是大街上的吃瘪,这是死活都掩盖不了的。
要是之前张策对徐贪墨用刑,那是揪不出毛病的,但是现在的徐家贪墨先不说身份不一样了,还有的就是,这时间节点也是不对的,现在的自己还在和太后关系紧绷,若是再和王上的关系雪上加霜的话,自己的处境也就难说了。
想到这,张策的眼神开始变的阴狠起来,他看向那站在门口守着的两个仆人:“徐子放心,我自会为贵公讨个公道!”
徐贪墨在听到张策的话后笑了起来,才在多少日前,自己还是被束缚住手脚任他摆布,而现在的自己可以说是他要讨好的对象。
想到这,徐贪墨笑着把那满是尘土的手伸向张策的脸,张策在见到徐贪墨把手伸来,本能的想要后躲,但是他知道此时的自己要是躲过去了的话,那日后自己那就是真的没地步可躲。
泥土污渍逐渐布满张策那张脸上,张策闭紧眼只能任由徐贪墨的手摆布着。
在一阵揉捏之后,徐贪墨才满意的把手收回,张策也在徐贪墨收手后,张开眼笑着问道:“徐子,这接下来……”
徐贪墨再次信步向着那大门走去:“备好靓衣青裳,还有水盆沐浴,以及府里妆术好的姑娘。”
张策听着跟在徐贪墨的身后:“是是是。”
徐贪墨再次来到大门之前的时候,那两个守门的仆人一起跪在了徐贪墨的面前,身形颤抖,如若寒冬薄衣,全然没了之前的戾气。
踏入那大门之后,徐贪墨对的脚步加快,他知道有人在等,他现在的时间其实是万分宝贵,或者说是一丝都不能耽误的。
这张府的仆人一听到外头徐贪墨的要求,也都是在一瞬间有条不紊的准备起来,拿衣物的拿衣物,去接烧水的去接烧水,准备房间的准备房间,准备屏风的准备屏风,还有一仆人连忙跑到张府外,看样子是要请最近的妆师。
抱柱的周萧,见到徐贪墨入了张府眼睛一亮道:“你来了,我可以走了?”
徐贪墨保持着快步从周萧的身侧走过,顺手拿了在栏杆上的一碟雪糕:“你走吧。”
声音很是果断清脆,当徐贪墨说完话后,他目不斜视,一手抓起碟子上的方糕,大口咀嚼,大口吞咽。
他走到哪,那些还在行走的仆人丫鬟便就瞬间停住脚步。
直到最后,一扇大门在徐贪墨的面前突然打开,一股热气白雾,带着桃花特有的清香从那屋子里窜出。
徐贪墨停住脚步,只见张府管家,弯腰笑着从那满是白雾的房间走出道:“还请徐子沐浴。”
张策则是在不远处站着,脸上的泥污,并未清洗。
徐贪墨深吸了一口气,他走向那充满白雾的门,可是就站在门口之时,白雾扑面,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发疼。
张府管家看出了徐贪墨的顾虑,细心开口道:“还请徐子放心,这沐浴所用的是桃花药水,不会恶化伤口的。”
停住脚步的徐贪墨在听完张府管家的话后,便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入了房间。
在桃花药水中,徐贪墨把自己从头到脚龇牙咧嘴的洗了个干净。
在清洗的差不多后,徐贪墨站起身来,一手抓起那木盘之中的竹影青衣。
一出门,两个妇人,腰间挂着木箱,见到徐贪墨立刻弯腰行礼,看样子是在门外站了一阵。
张策:“徐子,这妆容也是要画的吗?”
徐贪墨:“定然是要画的。”
张策食指与大拇指相互不断揉搓着,略微思索之后,张策抬起头来问道:“可否在马车上化妆。”
徐贪墨一听,也没想到,这化妆可以在马车上化的,便也没有丝毫犹豫的回道:“可。”
可是就在徐贪墨说完这句话后,那两妇人便也是先弯腰行礼,随后一捆麻绳从木箱之中拿出。
徐贪墨见到那手指粗的麻绳瞪大眼问:“这是要干什么!?”
其中一位妆师道:“这是为了防止徐子,在马车晃动剧烈,只能出此下策。”
徐贪墨听完,咬牙道:“那就绑吧。”
马车摇晃着,道路吱呀。
当马车最终停在那宫门外后,徐贪墨揉着手腕的勒痕从那马车之上跳了下来。
不得不说,清影卓姿,髻发流荧,和之前的乞丐模样可谓是天壤之别。
徐贪墨在跳下来后,刻意的将勒红的手腕缩进了衣袖之中。
而在那宫门外,一个跺脚不断,神色焦急的蓝衣小太监在见到容貌不凡的徐贪墨下了马车,便也是小碎步快速来到了徐贪墨的身侧,轻声巧语问道:“是徐家子吗?”
徐贪墨在见到这小太监向自己快步跑来问自己,先是有些迟疑,随后便果断答道:“是。”
小太监一听,眼眸一亮,喜笑颜开道:“徐家子,总算来了!快快快!王上!王上!”
徐贪墨见那小太监的神色焦急,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跟着小太监的疾步穿梭在这红墙之中。
直到最后,徐贪墨停在了那熟悉的院子之中,青石围泉,白木红叶,石桌刻纹,琉璃金瓦。
小太监有些害怕的看向四周道:“路我给你带到这了,王上就在正前头的房间里!我先走了!”
说完,小太监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