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贪墨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正面前,朱红色的木门,紧紧关闭,沉寂的四周,只有风声吹动,草叶沙沙。
仿佛这木门之内,并无人客。
屋内。烛火金盏摇影,熏香迷乱光丝。
周宣的手脚被绫罗成段束缚高提,四周是杂碎的玉盏瓷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从周宣的脚底生起。
面色惨白的身形消瘦的男子,犹如一朵发育不良的兰花,生在了尸横遍野。
周宣的眼神迷离,他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或者说是滴水不沾,口干舌燥之中还带着意识混乱。
最开始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子好闷,像是被闷在了一个烧水的炉子里。
而后来,他逐渐感觉到了手脚冰冷,好冷好冷,手脚在变轻。
昏暗的空间里,他只能不断的回想,回想最初所见的,在一群锦鲤之中,那条桀骜不驯的野鲫鱼,他想到了在一次失魂落魄之时,那野鲫鱼跟着自己转了半边池湖。
直到一日,他看到了野鲫鱼的另一面,那是被啃食的一面,看样子,是被锦鲤鱼群咬伤的。
池水之面,野鲫鱼不断的吐口,像是挣扎要死,像是早点求死。
残破的身体并不能够支撑这野鲫鱼陪伴周宣再多一日,或者说是一刻,周宣于是做了决定,那就是毒死这池湖,让这池湖之中的锦鲤都给这条野鲫鱼陪葬。
他成功了,他也后悔了,他丧失了一个可以称的上是玩伴的存在,也许那条鲫鱼可以在下毒之前陪自己更久。
他成功了,他开心了,他让那些锦鲤给自己心爱的鲫鱼陪葬了。
周宣在想到此时,不禁笑了起来,那时的自己还真会臆想,同情。
也不知,徐贪墨,他会在哪,他也许成了那鲫鱼?
“嗙!”
朱色大门被踹开,杂乱的光线之中,一个人的身形逐渐勾勒出来。
周宣看向那光影,无力的笑了起来。
对啊!徐贪墨,他是徐家贪墨,他不可能当鱼的,他只会当猫的。
自是要风光无限
长廊之上,竹影青衫匆匆,长袖衣袍挂怀。
徐贪墨很是吃力的抱起周宣在这长廊之中匆匆而行,这长廊之中,原先所谓的宫女太监也都不知在此时去往何处。
黄昏拖影,寂静的石阶之上,只有一人焦急的脚步声响起。
徐贪墨在刚跑出几十步之后,就明显的有了气喘的现象,但是他依旧坚持抱着周宣。
周宣看徐贪墨气喘吁吁的样子也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死了。”
徐贪墨一听也是笑了起来:“要是我死了,谁会来救你。”
周宣气息虚弱:“看你这风光无限的样子,救我也不会花你很多心思。”
徐贪墨脚步依旧保持原先的速度“救你自是要风光无限。”
在去往那御医阁的路上,一个拐角,徐贪墨停住脚步,而在徐贪墨的怀里的周宣无力的转过头来,面色苍白的模样很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