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穆厘又说了一遍。
林以玖闭上眼,胸口闷得发疼,他咬紧后牙关,脖颈附近弹起几根青筋,勉力将所有的情绪压下。
片刻,他睁开眼,双目赤红,眼神却很平静,他看着不安的穆厘,抬手将穆厘的眉头抚平。
“没关系,阿厘亲我,我很高兴。不会了,以后再不会了。”
“对不起……”
“没关系。”
这一夜,穆厘说了多少遍“对不起”,林以玖就回了多少遍的“没关系”。
反复说着“没关系”的林以玖温柔得过分,噩梦转成美梦,阴沉潮湿不辨真颜的梦境霎时间转成一片白雪纷飞的景象,梦里,林以玖戴上那只白色小毛球。
可爱又逗趣。
“穆厘,你是不是醒了?”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梦境被冲碎,化成碎片一片片掉落,带着影像的碎片像是落入没有尽头的墨色水池里,浓稠的墨池溅不起一丁点水花。
穆厘猛地呛醒,入目第一眼便是熟悉的帐顶,他急喘了几下,刺眼的日光又让他忽地闭上了眼。
“果然醒了,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呢?笑这么开心?”
开心么?
穆厘还记得碎片掉落的感觉,那种粘稠到化不开的感觉可不开心。
他费劲转头,对着站在床边的季咤哑声说:“给点水……”
“哎对对!我给忘了!”季咤连忙提着水壶水杯过来,给穆厘倒了好几杯水。
快要干裂的喉咙得到滋润,总算好受了一些。
“我们回到镖局了?”穆厘问。
季咤放好水壶说:“昨天回到的。”
那日的对战历历在目,穆厘看季咤的手臂也缠了白布,问道:“三队都没事吧?”
“没事,只有你昏迷,其他人耐打耐揍得很。”季咤说:“你右肩那一刀挺深,大夫让你少动弹。”
就算季咤不说,穆厘也不敢动,吸口气都能感觉到疼,动一下简直要命。
穆厘缓了一下,问道:“你不用回家么?怎么守在这?”
季咤“啧”了一声,“我受着伤来看你呢,没有感动而爱上我就算了,怎么还往外赶呢?”
“……”
穆厘说:“我只是想问你受了伤不回家,家里人不担心?”
“受伤了回家,家里人才担心。”季咤说。
穆厘一愣,说得也对,伤势不严重就在镖局养好了再回去,免得回家还让家里人操心。
穆厘醒来没多久,孙哥和颜墨也过来了,两人身上都带了不同程度的伤,要数最轻还是孙哥,毕竟按照武力排行,在镖局里,也就总镖头跟他不相上下。
孙哥带了早饭过来,穆厘正好饿了,以前最不喜欢清汤寡水的粥,现在几口就能干完。
孙哥说:“你的伤一天得上三次药,你自己不方便,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