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之前的痛苦模样,不是演的?而是那什么基因溃化期?
方鹿一愣,顺着博士的话回了句:“我明白了。”目光跟着一号,暗含担忧。
博士又提了一声叫她加快抗毒性实验就离开了,方鹿关了实验室门,走到透明墙前用手扶着墙问:“一号,你还好吗?”
他看着实在是太痛苦了,一次次看别人痛苦挣扎的样子很难不感同身受。
一号挣扎着睁眼,头颅变形得厉害,再也看不出一点人类的样子,模样可怕的狼奄奄一息,方鹿再次看到了第一次看见一号时那绝望的,湿漉漉的眼睛。
“杀我……”
“杀我,为什么我要活着,让我死掉吧,求你了,好痛苦……”
他胡乱说着不成句的话,方鹿心中不忍,迟疑了一下打开特制房间的门打算进去看看,一号模糊的视线看到她走进来,最后一点理智让他勾住房间角落的止咬器按在自己脸上,然后才敢可怜地、湿漉漉地祈求:
“想要,糖,想要,甜的,好痛啊……”
“上次死在战场上就好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戴好了止咬器不会伤人,其实他根本没力气戴好,那止咬器只是卡在狼嘴上,动动脑袋就会掉下来。
方鹿看到藏在靠外那一面死角的白大褂,从里面摸出一颗糖塞他嘴里,他不成句的话被糖堵成了一声声呜咽。
模样可怜得方鹿都有些怜爱他了。
“前面那么多痛苦都已经熬过来了,再坚持一下吧,乖乖。”方鹿蹲在一号身边,像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像外婆哄她一样叫着乖乖,每当外婆这么叫她的时候她都会觉得被安慰到了,所以也觉得这个称呼能给人点安慰,又像哄小狗狗一样用语调、表情来尽力给予对方更多感知,“以后你会离开实验室,很自由,有自己的人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谈恋爱了还能参加恋综。你会把自己养的很好,毛发油光水滑,很健康,很有力气。”
“你喜欢甜的,甜的不只是糖哦,还有蛋糕、奶茶、水果,不要想着死了,再努力活一下,这些我都请你吃。”
一号的呜咽渐渐停息,身体也不再抽搐,他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的毛发一绺绺缠在一起。
湿漉漉的眼睛重新变得清亮,水洗过更显得绿意盎然。
“谢谢你……”他哑着嗓子,“方鹿。”
“好些了吗?”方鹿俯身看他的骨骼,“还很痛吗?我去外面找支麻药来会有用吗?”
“那些对我已经没用
了。”一号很慢地说,看方鹿脸上毫不作伪的担心,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只是刚刚没控制住说了很多软弱的话,这样的疼痛每个‘一号’都会经历,我在记忆中经历过无数次,受得住的,你不用担心。”
【天,小狼的性格也太……刚刚那么痛苦还反过来安慰别人,而且怕伤到方鹿,那么艰难还努力戴上了止咬器,heart软软了。人马哥对不起,虽然你也很涩,但是性格上小狼真的好戳我】
【妹也是,前面很多种性格,但这么温柔还是第一次见,她说乖乖耶,‘再坚持一下吧,乖乖’这句话一出来,我天!心脏突然重重地跳了好多下】
【天杀的!这个实验室现实中是什么下场?有知道的说一下吗?这对我很重要!】
【放心,没好下场,很快就能看到了】
【那就好,安心继续看了】
【好好磕,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一号这么痛苦的时候我竟然感觉磕到了,但也是这种痛苦,让方鹿在打开门一步步走来的过程中入戏了,一下子就有感情线的进展了】
【是的,感觉之前她都挺清醒地认知到这是梦,背一下实验资料就敢上去忽悠博士,看起来对卧底任务是‘虽然不会,但很敢一试’,对一号也是清楚他经历的一切都是梦的旁观,但是那一刻她被湿漉漉的小狗拉进来了】
【对!就是这个形容!我宣布,瑟珀的强劲对手出现了,人马哥不在,狠狠偷吃,大吃特吃】
【……】
方鹿与一号说了很久的话,直到一号说有人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了,她才离开特制房间。
“ur,我这边有组数据出了问题,你方便过来帮我看一下吗?”一个陌生的研究员说。
方鹿心说我能看个鬼啊:“不大方便,这里走不开。”
那研究员没有放弃:“是一个很重要的数据,你还是来看一下吧,不然我怕出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