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这位在浮屠国地位最为低下的灰衣灰角兽人,竟然能完全理解我的意思,并对答如流。
“事件起因。”对他的大致情况了解后,开始让他从新讲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不是故意为难或者办事啰嗦,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做事方法,所以从另一个人手里把案子重新接手后,最好的办法不是去问另一个人你办到什么程度了,而是自己花费心思去重新了解一下来龙去脉,从根源踏实掌握,才能更加快速的找到原因,并迅速解决问题。
“小的住在蜀都与广陵交接的边界位置,那里每隔几天便会有大臣上朝与众多下属跟随,还有来来往往众多慕名而来看热闹的平民;每日早市摆摊卖瓜果便是小的和配偶的收入来源,直到一年前,鹿城侯爷江轩,下朝后光顾小摊,竟对我家配偶直接出言上手调戏!”
“我与配偶不从,便被他叫下属一同押回侯府,日日供他淫乐,我一个男子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惜我那配偶,被他弄的大了肚子,以自身性命作为要挟,才在前几日逼迫江侯爷,把小的放出来。”
“谁知,小的被放出来的当日,便听周围的兽人说,我配偶给他生了一个雄性兽人,江侯爷喜上眉梢,准备近日请诸多达官显贵参加自己儿子的满月宴,小的和配偶受辱近一年,恶人却依旧在逍遥法外,请两位侯爷为小的做主啊,不然小的就是死也无法暝目~~!”
仿佛是回忆起当初那些痛苦、折磨、求生不能、求死无门得悲惨日子,使他回忆重现,所以说完后,便开始偷偷的抹眼泪。
对于他的遭遇我很是同情,因为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会给后半生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他现在还能正常而思路清晰的讲述,是他的身体和意念在坚持,其实精神早就垮了,或许在半年之后或者一年左右才会体现出来。
在听灰角兽人叙述前,还对此一脸兴味的三皇子,在听的过程中,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抱在胸口的双臂,也渐渐背在身后的位置,脚后跟一下一下的点着地,仿佛有点后悔,之前仓促的结案。
只见他突然扭过身,呼出一口气,冲我竖起大拇指佩服道:“先生不愧是先生。”
“彼此彼此。”我上下挥手示意道,很是谦虚的样子。
在一本关于人性方面的书籍中曾有这样一段话:比你地位高或某些本领强过你的人夸赞你时,莫要当真;动物的天性一直告诉我们要膜拜强者,或远离他,当你走到一定位置时,只会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试问古代哪个皇帝敢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的时候就是他死去的时候,一个连某些人都不如的皇帝,凭什么能稳做皇位呢?试问有些人为什么被称为强者呢?
“明日午时之前,把江轩及他所抢的配偶给本侯爷带到蜀都侯府。”
我对大堂两侧的小兽人侍卫下达命令。
然后对堂下距离案桌两米处,脊背挺直跪着的平民夜离关怀道:“明日午时来蜀都侯府,与鹿城江侯爷当堂对峙,你敢不敢?”
“小的敢!”平民夜离满眼泪花,抬起头来,掷地有声的回答。
“今日散堂,明日午时继续审。”随着我的安排和一声令下,堂下跪着的平民兽人,与周围撑场面站岗的小兽人便井然有序的自顾自的退下,并重新关好蜀都侯府大门。
其实我本想着,若是这灰角兽人说不敢的话,我便把他们分开进行多次审理,无非是多几个步骤而已,并不会耽误要紧事。
或许是他真的恨透了那个江侯爷,所以不惜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当面“咬”死他。
“你们两个,从今日起,后续一个月暗中跟随保护好夜离,以免被人挟私报复,丢掉性命!若有异常及时来报,随时增援。”
我站起身后,指着右侧首位的两个兽人,吩咐道。
自己接管的案子,绝对不允许出现那种,被告还在原告去世的场面,这不仅是对于权势的蔑视,更是对生命的亵渎。
“属下遵命!”这两位黑衣黑角小兽人,收到命令后便如残影一般,迅速从大堂之内离去,赶往刚刚从蜀都侯府离开,平民夜离回家的方向。
“这件事情很是棘手!江轩与先生你是平级,而我是个没有实职的散养皇子,要下属把江侯爷带到蜀都听你指派,难于登天。”
三皇子站在侧方背着手,嘴角微撇,摇摇头道,对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很看好。
“把江侯爷明日午时之前带到侯府,生死不论!去吧。”
我闻言冲原地待命的黑衣黑角小兽人,补充一句;就不信这江大人不怕死……
“这……”
看着小兽人听到命令后一个接一个毫不留恋的迅速离去,三皇子食指指着空空的大堂,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三皇子放心,贫道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若明日江侯爷来不了蜀都,贫道便会把案子移到鹿城审理,并上奏大王,告知诸位众臣,共同审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要相信邪不胜正,世界上的正义之士,远远比邪恶要多的多。
我轻轻拉了拉三皇子的衣袖,与他对视,示意道:“这里散堂了,去正房继续学手相。”
心中还有一句话我没有当面讲出来,那就是:给你讲完后,就不欠你的了!
……
在给三皇子继续讲解的过程中,我让他帮我暗中请白王爷带上纸笔,前来蜀都侯府学习画画。
不论如何,他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帮了我个最大的忙,着实需要真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