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红色液体,再看蜷在席子上的小狗,它身上分明多处皮肉外翻,血把黑毛染成一绺一绺的。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小狗不是睡着了,而是晕过去了。
它是不是要死掉了?
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许漾手足无措,想伸手去捂,半途又停下,慌张地扫视四周。
“李,李爷爷……”
然而老李他们没有回来,寺庙里其他人都睡了,没睡的老爷爷很凶,他还生病了,许漾不敢去打扰。
做我的妻子委屈着你了?
“你,你别死。”
许漾又将小狗抱到怀里,动作很轻,担心弄疼了它。
“不疼的,不疼的,我从前也受过好重的伤,都挺过来了,你一定也没事的。”
有人翻了个身,烦躁地骂道:“臭崽子,吵什么吵,再吵滚出去。”
许漾不敢说话了,抱着小狗蜷在草席中,眼睛眯一会便又睁开查看小狗的情况。
确认还有呼吸便又睡去。
到了后半夜老李他们才回来,许漾已经熟睡,怀里的小狗动了动身体,嗓音绵软地“嗷呜”了声。
它没走,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第二日小狗身上的伤奇迹般地好了,只剩下结痂的伤疤,许漾高兴得向老李和狗王炫耀,两人都不知道他捡一条狗回来干什么,自个儿都自身难保了。
反对的话到嘴边,见他抱着小狗满院子溜达,那副欢快的模样还是叫两人不忍打破,便没再说什么。
许漾有了一条自己的宠犬,每天出门除了那只破烂的碗外还多带了一条狗。
他给小狗取名叫阿花。
阿花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每当他叫时阿花便龇牙咧嘴冲他叫。
狗狗的态度完全影响不到许漾,句句都带阿花,日子久了阿花便也习惯了这个名字。
那时候许漾十岁,阿花只跟了他不到半年,便来了位高人。
半年里,阿花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只小奶狗,不像其他在巷子里捡到追着人咬的狗那样汪汪叫,阿花只会奶声奶气地嗷呜叫,无论多凶许漾都不怕,被惹急了跳起来咬许漾,许漾都感觉不到疼。
高人说阿花调皮走丢了,幸得被他捡到,此次来是将阿花带走的。
许漾很不舍,哭得稀里哗啦的,老李在一旁唉声叹气,哄他再给他捡一条。
不说还好,一说许漾哭得更凶了,凶巴巴地说不要,谁都没有阿花好。
阿花被带走后许漾郁郁寡欢好一阵子,老李怎么逗都不笑,没多久便消瘦了下去。
不过这也不是没好处,搁街边一坐便有了那么点小叫花子的模样,谁路过了都要往他碗里扔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