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夸奖罢?
还是谢山逢第一次夸他聪明,许漾受宠若惊地往被褥中蛄蛹去,悄悄咧嘴笑开。
小叫花子心里有他
见他这般,谢山逢胸口酸酸胀胀的,替他掖好被角,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好了,你睡,我该走了。”
许漾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眨啊眨,“少爷不睡吗?”
见他要往里挪给自己腾位置,谢山逢将人按住,“我得守灵,若是困的话在那边小憩片刻就好了。”
“你想让我同你睡?”谢山逢弯起唇角,“在不雁山不是不愿同我睡,还要分床吗?”
许漾想起来自己还在与此人闹矛盾,立刻板起了脸,“没有,若你来睡,那我便睡小榻。”
“嗯,那我不睡。”谢山逢曲指在他脸蛋上刮了刮,动作轻得好似在挠痒痒,许漾觉着痒,抬手揉了揉。
“你的病情我都听薛坤说了,好好待着养伤,下人端药进来便好好喝,不能倒掉,喝完可以吃一枚蜜饯,不能贪嘴,待这事过去,我再带你回不雁山让长暄瞧一瞧,兴许就不用一辈子泡在药罐子里了……”
许漾听得认真,却见他顿住,眸色暗了下去,“到底怪我,才让你遭此一劫。”
谢山逢低下头,与他额头相贴,“我今后会待你好的,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阿漾。”
说罢,他鸡皮疙瘩都起了。
这样叫这个小叫花子,感觉怪得很。
尤其……羞耻!
见许漾呆呆地不说话,他屏住了呼吸,心如擂鼓。
在差点窒息时,许漾烧红着脸扭过头去,“阿福都同我说了你那日不救我的缘故,既不是你的原因,那我便没什么好气的。”
顿了下,他瘪着嘴说:“你不懂我在意的是什么。”
谢山逢一僵,旋即皱起眉,“那是什么?”
他还做什么了能惹得他这么不快?
阿福说上次他抱姜妤时被许漾发现了,莫不是在吃醋?
欲要开口问话,许漾却是拿了被褥盖住脸,“少爷走罢,我要睡了。”
谢山逢欲言又止,眼下天色已晚,想到他的伤病便只得作罢。
此后的几日谢山逢鲜少回过屋,每次回来都是看许漾有没有好好喝药,见人不听话吃多了糖便要没收,在许漾再三保证下才还了回去。
出殡那日许漾跟着一道去,见到谢山逢时惊了惊,只见他神态疲倦憔悴,眼珠遍布血丝,分明是多日未休息好所致。
二人视线相交不过片刻,谢山逢便别开了头。
他不想许漾看到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一切结束后回到谢府,众人吃过饭倒头便睡,谢山逢回了屋沐浴梳洗,换了身衣服,见许漾坐在案桌后盘着腿有模有样地看书,也不去打扰他,自个儿上了床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