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当得起一句平步青云。
只不过这话,从司马瞻口中说出来,便有些痛陈其罪的意味。
易禾忙揖手:“下官不敢,蒙陛下垂怜,才使易家不坠门楣。”
司马瞻几不可见地笑了笑,承了刚才她敬酒的人情,也饮过一杯。
……
不消片刻,菜已上齐。
司马瞻示意众人举箸。
吃过几口,一人起身献礼:“殿下,这是下官托人从河东找来的桑落酒,以甖贮之,芳酎甘美。”
易禾一瞧此人,仿佛有些印象。
应是常侍大人的儿子,陈留谢氏之后,谢聃。
常侍是近臣中的近臣,几乎长在陛下身旁。
谢聃时任国子博士,正五品上。
这个职位跟易禾差不多,权力没有,但是地位尊贵。
唯一不同的是,易禾的太常卿已经升到头了。
而国子博士,可以走到门下侍中或者常侍,再下一步就直指三公。
谢家如今势大,野心更大,上几代人都做了权臣还不满足。
已经从及冠之年就开始培养下一辈的三公预备役了。
……
谢聃开启了酒坛,先为司马瞻斟上:“殿下,这酒十分烈,一旦喝醉,便会经日不醒。”
桑落酒确实难得,河东只剩一个酿酒传人,是位耄耋之年的老叟,每年产酒不过几十坛。除了价高之外,没有人脉关节也是买不到的。
更要从河东千里迢迢运来,不可谓不用心。
司马瞻饮罢,示意他将酒分给席间众人。
谢聃便一手捏着自己的酒盏,一手提着酒坛,先来到易禾座前。
易禾起身相让:“不敢劳烦,本官自斟就可。”
她给自己倒上之后,现谢聃的酒盏也伸了过来,便客套了一句:“本官也为大人满上?”
没想到这谢聃却倒打一耙,将手覆在盏上:“易大人执掌太常多年,如何不懂宴仪?殿下在此,你怎么能先给下官斟酒呢?”
易禾笑笑并不言语。
朝上有近三成的官员姓谢,朝下一个雅集会,竟然也没落下。
如今正是王谢共天下的时代,谢家子弟,能不惹就不惹。
她转身走到主位上,依着谢聃的意思,给司马瞻斟了一盏。
随后问:“依大人之意,下一盏该给谁斟呢?”
谢聃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道:“自然是裴将军。”
易禾马上又朝裴行身边走过去。
裴行起身礼让,易禾按住他的手,为他也斟满一杯。
“大人,再下一盏呢?”
余人纷纷缄口,厅内鸦雀无声。
谢聃此时也觉出不对来。
易禾分明是故意将他凌驾在殿下之上,逼他冒犯天家威严。
“殿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谢聃睚眦欲裂地瞪完易禾,又忙转向司马瞻解释。
司马瞻含笑不语。
这太常卿好生厉害,杀人不用刀,用刀不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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