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说告假半月,现在已经一年半没回了。
裴行喝了口茶,不动声色地将她的中堂扫过一眼。
同样是空空荡荡,连椅子都没有几把。
实在是与他放荡纨绔、花天酒地的名声不符。
易禾落在司马瞻对面:“其实习惯了事事俭省,三人也足够。”
“那也太少了,下官及冠后开府,院中也要十几人打理,大人可以俭省,可你的家眷呢?”
易禾稍稍失色,随后笑笑:“我幼年失恃,少年失怙,已经没有家眷了。”
“呃……对不住……”
裴行本来就有些歉意,再看到司马瞻飞来的眼刀,面上更加惭愧。
……
“大人府中若不够支应,下官可以挑两个人帮忙打理……”
易禾谢他:“多谢将军,我素来喜静,这样倒也自在。”
易禾先前只知他同司马瞻一样,勇武且鸷忍。
不想竟是个性情外露之人。
此时在橙掌了灯进来。
这会也就酉时将至,只是午后不久天色便阴沉下来,室内有些昏暗。
司马瞻见状起身:“天色晚了,告辞。”
这是他进门后说的唯一一句话,看不出什么心绪。
易禾知道不便虚留,只客气将他送出门去。
二人辞别后,便上了车屏了帘子。
司马瞻的犊车虽然奢华,但尾大不掉,动转不灵,车夫纵是熟手,也好生折腾了一会儿才将车头调正。
正是这一时半刻的光景,让候在车旁的易禾听见了几句闲话。
……
“殿下,属下今日见到这位易大人,倒觉得他有些不同。”
司马瞻问:“哪里不同?”
“与传闻中判若两人,生得仪容不俗,神采俊逸。依属下看,多少世家子弟的气度倒不如他。”
司马瞻不以为然:“或未见其父。”
裴行笑笑没有说话。
易沣他自然见过,那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官。
不但才识卓着,人也生得风致无双。
可惜英年不寿,死得太早了。
“他那个叫有诚的侍从,仿佛不像咱们中原人。”
司马瞻正闭目养神,只说了一句:
“天赋异禀,非我族类。”
“瞧着身上是有些功夫,倒也没有那么彪悍。”
司马瞻没有接他的话,仿佛在回忆什么。
半晌他睁了睁眼。
“说起来,本王倒也现些不同。”
裴行忙问:“何处?”
“他好像……没长喉结……”
易禾本欲转身回府,硬是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
一脊冷汗就这么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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