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转向在御书房随侍的娄中贵。
娄中贵马上躬了身子垂下头去,默领了这罪责。
“说正事。”
娄中贵对易禾打了个躬,默默退了出去。
易禾这才将桓清源邀她饮宴的事报给司马策。
“是个大日子,去便去吧。”
易禾没想到司马策脱口而出的是这个答案,一下不知该回什么好。
今日酷暑难当,可是易禾的赭红官袍内还是规规矩矩地着了厚厚的中衣。
此时她面色通红,正说话间就见额上淌下一串汗珠来。
司马策起身去了书房后头,竟亲自端了一盏茶来。
“先喝了再说吧。”
易禾诚惶诚恐地谢了赏,心里却十分不愿饮这茶。
一会儿奏完事她还要走一段不近的路去衙门,怕这碗热茶喝下去,立时就要化作热汗全了。
她热一点不妨,生怕陛下同旁人一样,一见她汗就要问她为何穿这么多的衣裳。
就凭她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个样,再说什么畏寒不畏暑,就是欺君之罪了。
她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诶,竟是冰饮。
畅快之意直冲到天灵盖去。
司马策见她喝了两口,面上挂了一丝笑。
“朕知道你的忌讳,清源的挚友除了长生观那个孽障,还有王弟,再就是……谢昀家的千金。”
“陛下明察。”
“无妨,朕允了。”
易禾束了束手:“微臣……实则不想去。”
司马策轻轻摇着扇子,眼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仿佛很满意她这个说法。
“司马微的案子上,朝野上下皆知太常寺出了些力气,桓锏那几日连续赐告,所图就是不在此事上同谢相为伍,你当他是为何?”
易禾想了想:“是担心陛下难为。”
“或许,但朕以为最大的可能是他不想公然与你作对,你别忘了,他的掌上明珠还心系于你。”
易禾闻言,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这话她每听一次,便尴尬一次。
桓清源确实是个不错的女郎,可惜自己无福消受。
“如此,陛下觉得微臣还是要去一趟的。”
“自然要去,至于王弟和李祎,你三人既为少年同窗,此次就当小聚了。”
易禾点了点头,又惊觉不对。
她担心自己听错了,问了句:“同窗?”
司马策挑挑眉:“难道不是?”
她几时与司马瞻同过窗?
将思绪扯回七八年前,把李家私学的回忆挨个搜刮了一个遍,也没寻到一个叫司马瞻的人。
不,同名字没有关系。
是司马瞻这种色相,她就没个不留心的道理。
定是陛下记错了。
或许他们只是间错开在李家进过学,若真是同窗,李祎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那日在翟敏的府上,他见到司马瞻一口一声地叫“哥哥。”
而司马瞻对他也十分厌弃,没有看到半分同窗之谊。
啧……仿佛还是说不通。
她只知道李祎是习过武的,但是她并不知道学的如何。
因为李家重家学,武学倒是从未兴盛过。
而司马瞻却提醒过裴行:你打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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