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这么半天命,原本就是要得到布包的,可不能把这重要道具忘了。
她半跪在地,俯身用匕首割断布包的死扣,于是赵静思和姚苍也凑过来,看她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木梳子和一把生锈的剪刀,像是从哪个倒闭的发廊里随便偷来的废弃用品。
三人面面相觑,而后又似弄懂了几分,这的确是社火祭祀需要的东西,歌谣里早就提示过了:
【单人对镜巧梳妆,双人需摇铃声响;
多人同行要祭棺,红烛白烛燃幽光。】
对镜梳妆自然是需要木梳的,红烛与白烛刚才惠贞已经给过他们了,至于摇铃这回事……
他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
道具一到手,疼痛与疲惫延迟袭来,三人后知后觉开始觉得乏累。
赵静思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二度裂开,她揉了半天,后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把掉落的锯子捡起来——别看这锯子锈迹斑斑还缺了口,实战起来还真挺好用的,很合她的心意。
“贺小姐,姚先生,你俩没问题吧?”
并肩作战往往是令陌生人增进感情的最佳方式,别看她性格冷冷清清,但有过这几次经历之后,明显对贺星梨和姚苍的好感度提升不少,关切也是发自内心的。
贺星梨仔细把木梳和剪刀塞进口袋,她看了一眼赵静思点头示意,随即又看向身旁的姚苍:“我还可以,你……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姚苍无奈叹息:“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这叫什么话?公私分明,我只是习惯性先确认道具而已。”
“幸好,你确认的效率高,目前我还算活着。”
鉴于他刚才确实出了大力,贺星梨也就不计较他偶尔一次的阴阳怪气了,更何况他真受了不少罪,尤其是最后被惠贞针对性攻击,从肩膀到双臂都被缠紧的发丝嵌进皮肉,血把卫衣都染红了。
想到这里,她语气便也放软了些,好言好语安慰:“行行,你实力超群得一直活着,咱赶紧回去,我给你上点药,我看系统给的医药箱还挺管用的,止血效果不错。”
姚苍被她一路推扶着往回走,他沉默片刻,目光移向她颈侧的那道伤口。
他伸手欲摸,见她躲了一下,神色略显黯然:“疼吗?”
“还好,这也不深。”贺星梨并不如何在意,“因为我当时躲得及时。”
“如果躲得不及时呢?”
“……那就死定了。”她闻言有些无语,“不过谁会做这种假设?事实就是我有把握躲过去,并且成功了。”
赵静思默不作声走在一侧,越听越感觉这俩人明明是相熟很久的组队搭档,配合起来绝顶默契,互相之间的气氛却总是尴尬得很微妙。
但她不像于桃那么擅长社交,也很少关注别人私事,所以只是自己想一想,并不多问。
三人走回了二层小楼,见于桃和周妍正站在门口翘首祈盼,估计是等半天了。
于桃一眼看见赵静思,连忙心急火燎迎上来,拉着赵静思的手认真检查:“卧槽,又受伤了?我就说应该我去,你跑得比脱缰的野马还快!”
“……你去未必就比我更管用。”赵静思叹了口气,“我这没什么,主要是贺小姐和姚先生出的力。”
于桃目睹姚苍的狼狈伤情,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侧身让路。
“快快,还能自己走路吗?咱立刻进去上药包扎!”
姚苍淡定抬手,示意她用不着太慌乱:“看着吓人,其实不是什么致命伤。”
等大家一起进屋,周妍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她小声询问。
“你们到底去哪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上。”
贺星梨言简意赅回答:“去杀导游了。”
“啊?!”
“别害怕,理论上只要是npc都可以杀,杀了会爆道具的。”
“那……爆道具了吗?”
“爆了,是晚上祭祀需要的东西。”
于桃万分佩服:“你也是真够大胆的,我虽然也觉得导游不太对劲,可从没想过直接提刀去宰了它。”
“但目前的问题是,杀导游只得了一部分道具,还有东西没集齐。”
“不用担心,虽然我现在腿不太方便,但脑子还能转。”于桃说,“在你们仨出去的时候,我有了点新发现。”
提示
赵静思出去帮助贺星梨杀惠贞的时候,警告过于桃手里没有武器,无论如何都不准出来。
姐妹多年,于桃了解赵静思的脾气,所以纵使不放心,也还是依言留在了屋内。
但她中途也没闲着,几乎把整栋小楼都翻了个底朝天,想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可以帮上大家的忙。
周妍摸不清具体情况,不太敢出门,但也在努力帮她找,两人中途难免发出一些噪音,偏偏屋里还有个搂着哥哥尸体哭的宋天恒。
宋天恒目前的精神状态极为脆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刺激到他,他听着无休止桌椅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终于崩溃地大吼出声。
“你们俩有完没完?就t不能安静一会儿吗?我哥死了,死了!你们连点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吗?!”
周妍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本能地停下动作看他,于桃则面无表情,连头都没回。
“闭嘴吧蠢货。”她目前心情也很烦躁,对他实在是没有半点耐心,甚至可以说非常厌恶,“对于你哥的死,我们都挺遗憾,但责任不在我们,你应该怪自己。但凡你争点气,能陪你哥冲锋陷阵,你哥没准能活得久一些,可惜他得迁就你保护你,就只有被拖累致死的下场——说得更直白点,你哥根本就是你间接害死的,你还有脸对别人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