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区就在a环的最内侧,那是她从未踏足的地方。
就连a环都是闭锁的,更别提a环里的“城市”了……她想都没想过。
而进入城市的唯一方法,只有成为代理人,并获得移居权。
耳边传来代理人们的议论声。
“听说明年的移居权申请费又要涨……我这辈子怕是攒不够了。”
“想想看,要是能进城,那可就是完全不同的人生啊!我听说,城里的人什么都不用干,每天睁开眼就有吃不完的食物,还能活到整整六十岁呢!”
“我们委托所的代理人去年交了钱,结果还是没选上。说是‘不符合标准’,连钱都不退。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我们的口袋压榨干净吗?”
“……反正不会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了。每年就那么点名额,咱们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
“我看还不如去买个名额……”
这句话刚出口,说话的人就急忙闭上了嘴。
“别乱说,也不看看这里是哪。”严厉的低声警告传来。
“话说回来,”有人试图转移话题,“你们觉得城里人会不会也在讨论怎么进入更好的地儿?”
这个问题引了一阵沉默,随后又有人笑道“开什么玩笑,还有比主城里更好的地方?那得是天堂了吧!”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但笑声中却带着苦涩。
星榆皱着眉头,继续专注地阅读手中的文件,试图从这些官方文字中找出更多信息。
移居的条件比想象中苛刻得多。
移居权评定每年第一周进行,而且只有正式和资深两个等级的代理人才有资格申请。
但仅仅达到资格还远远不够,申请者还需要每年交纳一笔高昂的费用才能参与评选。
这笔费用是……
一百万?!
星榆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她几乎怀疑自己和这些人用的不是同一种货币。
这个数字对于绝大多数郊区居民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星榆一直觉得这里的经济系统有些奇怪。
郊区的经济展极为不平衡,仿佛硬生生地撕裂成了两个世界。
在最外环,居民们每天为几个新币的食物挣扎求生,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而在另一端,代理人们却享受着高额到不合理的收入。
郊区的大多数人似乎没有太多的赚钱渠道,拥有稳定收入的人是少数,而绝大多数的资金都由理事会放,最终流向了最顶层的代理人们。
这种经济结构显然是畸形的,但她从未听到过有人对此提出质疑。
但是,即使付出了这笔巨额费用,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获得移居权。
每年的名额极其有限,这座城郊只有一百个名额。
名额的分配看似有章可循——按照代理人资历点数榜的排名,在那些缴纳过天价费用的人中顺次选择。然而,实际的评选标准非常模糊。
一旦进入主城,就被永远禁止回到郊区。
唯一稍微令人欣慰的细节是,每个入选的人允许携带两个人一同入城。或许这就是“买个名额”的由来?
放下手中的文件,星榆看向那些交谈的代理人们,神色变得复杂。
“移居”不仅仅是一个遥远的梦想,更是激励许多代理人继续努力工作的动力。
她们渴望有朝一日能够跨越看不见的屏障,进入那个神秘而充满诱惑的世界。
理事会处理的“移涌”;对人们记忆的严格管控,甚至是对人格的清洗;直属代理人对凡者的严密监视和控制;普通人对知识的匮乏、被刻意制造的认知盲区;极其不平衡、却又持续运作的经济系统;移居系统对最顶层人群积蓄的回收……
这一切,似乎指向了同一个事实。
“郊区”根本不是被放任自流的无序社会,而是经过精心设计、严密管控的人为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