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不能冒此风险!”阮柒语调坚决,不容置疑。
李半初研墨的手变得沉沉的。
阮柒宁可以身涉险,赴汤蹈火,断不能苛待李无疏半分。
当日李刻霜问他,是否希望阮柒与李无疏长相厮守。
他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愿意的。
因为李无疏总不醒来,势必要辜负了阮柒这一番好意。
“那我与师尊同去。”
“不,你留下。李刻霜天性愚钝,难以让人放心。”
“师尊,让我一起去吧。我怕霜师兄趁你不在,把我卖去梁都。”
“你二人,谁卖谁可不一定。”
“……”
阮柒挥就一张鬼画符,放下笔道:“这些符够用到下下个月。”
之所以要准备到下下个月,是因为下个月阮柒从天心宗取药归来,很可能因为伤重,无力备符。
他起身想要到院子换换气,才刚迈步,却被李半初拽住袖子。
他微微偏过头,听到李半初呼吸声微微颤抖,像在压抑着什么。
“你怎么……”
阮柒以为他哭了,往他脸上一摸。哭是没哭,倒是因他这一摸,惊了一跳。
他无奈道:“好罢,我答应你了。”
李半初只是拽着他思考措辞,什么都没说,他竟然就答应了。
他似乎忽然掌握了拿捏阮柒的法门。
阮柒说答应,就是答应,断不会使小把戏,例如趁夜离开,或将他们支开再走之类的。
李刻霜被委以重任,临行当天,忽然把李半初揪到院墙边,好一通威胁。
“你发的誓,可得牢记在心。”他小声道。
“霜师兄,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阮柒是那种人?”李半初小声道。
“你每天跟前跟后‘师尊’‘师尊’地喊,很难不让人怀疑。我……看到过不少……那种……”
“哪种?”李半初纳闷。
“就是你那堆谶书里……有那种……那种本子……”
“师尊文学?”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
李半初勃然大怒:“李刻霜你皮痒了敢翻我的书!”
阮柒在东厢同李无疏道别,听到这动静疑惑地朝窗外探了探身。
李刻霜连忙压低声音道:“你敢跟师兄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