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偏了偏脑袋,将手机拿开了一点,“十分钟,很快就到”。
“你明明说十一点就回来的!”,后面一句嘟嘟囔囔地,听不甚分明。
言律耐心地道,“有事耽搁了,你在做什么?不许出来。听姐姐的话,不要胡闹”。
挂了电话,脚步更快了。
不过两分钟,远远地,便瞧见一个小小的人儿奔了过来,一路疾冲,半点不带犹豫。
这种跑法,我毫不怀疑他会一个飞摔。
现实来得比我的预想要快,只是言律的身手更快,那破小孩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粘人精”,我笑他,“十分钟都等不了么?”
回给我的只有冷冷一哼,坐在言律的手臂上,将他的脖颈箍了个牢。
“松开”,言律扯他的手。
却抱得更紧了,一张小脸都埋进了言律的脖子里。
“给我松开”,言律的声音冷了许多。
哼哼唧唧地,终于听话了,小脸仰起来,撇了撇嘴。
十五楼。我看着他们出了电梯。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时,言律转回身来。
我按下了开门扭,瞧着他。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我回了他一个字。
“没什么”,他转了身,给了我一张言景的哼哼脸。
“方便凑个热闹么?”,这一次,是我叫住了他。
空手上门,说的便是我这种人。好在我没觉得这有什么非做不可,而对方也表达出了并不在意。
“你们是大学同学?”,白皙又柔软的一只手,配着瓷白的碗。
鱼肉配米饭,我忽然忘记了说话,塞了满嘴不得开口,只好将脑袋点了一点。
言景瞪着我,“饭都要被你吃掉了”。
“多着呢”,这只手粗糙了许多,皮肤倒还算紧致,向上看去,也是精神奕奕的一张脸,“没事,多吃多吃。言辰那孩子正好生病了,现在睡着,要不是能一起跨年呢”。
我继续点头,用力咽下去,终于能发出声,“谢谢,那个……”
倒不是忘记了他的名字。罗棣,林绮人,我很清楚他们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你就同言律一样,叫我罗叔叔”,幸好,省了我冥思苦想。
“好,罗叔叔,您叫我贺休就行”,比起言景来,我更像个乖孩子。
“和家里打个招呼,今天就留在这里过夜吧,跨年饭吃得晚,等结束了就半夜了。反正你们正是寒假,明天不用赶去上课”,林绮人安排地明明白白。
我应了声,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