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白漫晴遗忘在角落的旁观者。她的生活,与自己隔得好远好远。
他把手机缓缓放下,试图让自己沉浸在黑暗与寂静中,寻找一丝睡眠的契机。然而,内心的烦躁与不安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他想要再次送消息,或是干脆直接给她打个电话,但他知道今晚的白漫晴,和朋友们玩得很开心,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她的快乐。那样的自己,自己并不是很喜欢。
但他又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他想要得到一些安慰。
终于,沈石溪还是没忍住,他再次拿起手机,解锁了屏幕,又给白漫晴了消息问她是不是睡了?但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沈石溪迅地抓起手机,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然而,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冯清来的消息时,他的心中很是失落。
冯清的消息很简单,只是询问他是否已经睡了,因为她需要找一件木制蝉雕摆件,但和他妈妈一起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所以想问问他是否知道那个摆件以及摆件的位置。
木制的蝉雕摆件是他弟弟出生时,他父母特意为弟弟定制的一件礼物。他当时还问他妈妈为什么是蝉雕,妈妈告诉他,蝉象征着纯净和高洁,它的羽化被视为重生,代表着新的开始和希望。
那个时候,爸爸工作变动,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大家都很希望,弟弟的到来能给这个家里带来新的希望。而弟弟,确实给这个家带来了一份希望。自从弟弟出生后,爸爸的工作慢慢变得稳定起来,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宽裕了许多。
沈石溪想了想物品放置的位置,告诉了冯清。“客厅电视柜上面的摆件台上。”
没一会,冯清又给他来消息,告诉他他说的那个地方并没有。
沈石溪不禁皱起了眉头,给冯清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和她确认寻找的位置是否准确。但冯清依旧说没有。
沈石溪又仔细的想了想,给出了另一个可能的位置。这次,冯清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说她找到了。
“怎么不明天再找呢?”沈石溪忍不住问道。
冯清解释说,他妈妈让她帮忙把那个摆件寄给他弟弟,但她明早有点事得早点走,所以就想着先给沈石溪消息,明早自己起来说不定就能看到,却没想到沈石溪还没睡。
说完,冯清才意识到沈石溪竟然这么晚还没睡?又问沈石溪原因。
沈石溪只是简单地回答了句,“睡不着。”
冯清察觉到了沈石溪情绪的异常,轻声询问沈石溪是否还好。
“还好。我妈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该不会又喝酒了吧?”
“已经睡了。今晚就喝了一点。”
“她怎么了?”
冯清解释说,是因为沈石溪弟弟生了小孩,所以他妈妈很高兴,就稍微喝了一些。又强调道,“但你放心,我看住了,没让她喝太多。”
“谢谢。”
“客气什么呢。”冯清突然感慨道,“你弟弟真的好幸福啊,你爸妈和你都好呵护他。今晚听干妈说了一晚上你弟弟的事,感觉你弟弟活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让我这个独生女都好羡慕啊。”
“是吧。”谁不羡慕呢?自己也是羡慕的吧。
“是啊。相比之下,我怎么感觉你,你就像是生来就是来承担责任的人。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沈石溪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得到了释放。他愣住了片刻,然后一股脑地就把傍晚和弟弟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愧疚都通通倾诉给了冯清。
冯清静静地听着沈石溪的诉说,没有打断他。当沈石溪说完后,她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没什么,其实反而挺好的。虽然你是在他很幸福的时刻说的这些话,但他应该会一直记得这一刻,记得你说的那些话。他有了新家,但他也有他原生家庭的责任,所以你不用感到内疚或负担太重。生活就是这样,总是喜忧参半,福祸相依。”
冯清的话如同一束光,穿透了沈石溪憋屈了一晚上的阴霾。他惊讶于冯清对他的理解,更感激她在这个深夜给予自己的安慰与支持。
窗外的月光依旧皎洁明亮,但沈石溪的心却不再那么沉重。大脑似乎也慢慢放松下来,很快睡意便开始袭来。
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沈石溪伸手摸向床边的手机,他希望看到白漫晴的消息。
然而,当手机屏幕亮起,那空荡荡的消息列表如同冰冷的现实,无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沈石溪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滑动着屏幕,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但结果依旧令人失望。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担心起白漫晴的安全来。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应该不会吧。
他迅拨通白漫晴的电话,等待着那熟悉的声音响起。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机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沈石溪手中的手机开始变得沉重起来。难道这个点,她还没起床?应该不会吧······
他想了想,试图从朋友圈中寻找可能的答案。他打开了郎晓宇的朋友圈,却现空空如也;又打开了林峯的朋友圈,都是公司新闻;突然他想到了李东阳,果然,熟悉的面孔和欢乐的场景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照片中,白漫晴笑靥如花,与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一看就十分欢乐。李东阳站在白漫晴的身旁,眼神中似乎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情愫。沈石溪的心猛地一揪,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随后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失落。
是啊。她有那么多朋友,还有喜欢她的人,她又怎么会出事呢?
只是自己多想罢了。
沈石溪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阳光完全洒进房间。但即便是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他的心情依旧无法明朗起来。
他们的生活似乎开始有了距离,她的快乐他无法参与,他的烦恼她也无法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