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柯以为自己解释完这些,眼前的家伙便不会再愁着脸再问东问西了,哪里想那皱起的眉头反倒更拧巴了。
“所以你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而失落呢?是姓许的那个家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郑芩这句话像是点醒了顾晨柯,顾晨柯也终于想到自己近日郁郁的症结。
可她为什么会因为这个人情绪波动这样大呢?
她从来坚信自己不是容易受到情绪调动的那类人,可如今却不敢再说这样的话了。
见顾晨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郑芩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点子上,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你们又互相喜欢,有什么事儿把话说开了就好了,用得着自己在这里郁闷嘛。”
听她这样说,顾晨柯下意识想同她反驳自己与许虞芮之间的关系,话临到嘴边还是及时刹住了车,她也没法向他们讲得再详细,也不愿再细想这件事,只匆匆忙忙地抛下一句“下次再聊”,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望着顾晨柯逃似的离开的背影,郑芩一咬牙一跺脚,直骂了好几声“重色轻友”才停下。
回家的路上,即使顾晨柯刻意地不去想这件事,它却如同野草一般再心头猛长,就连怎么到的家门口都忘了。
整间屋子安静且又漆黑,明显没有另一个主人的存在。
打开客厅的吊灯,顾晨柯缓缓地走过去,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开始放空大脑。
这是她最习惯的解决这类问题的方式,每当她寻找不到问题的答案的时候,她总会将自己放空,这时候,在脑海中浮动得最清晰的,往往就是她想知道的。
对很多这类看似不可解的问题,人的大脑并不是不清楚,它只是想随着主人的心意,所以才刻意隐藏了起来,可这次,她却始终猜不透自己的心,更是莫名地不敢再细想下去。
临近年关,许虞芮却更忙了,成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连着好几天下来,两人都打不到几个照面。
想到她的工作,顾晨柯的思绪又乱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许虞芮的了解只能算是一张白纸上的寥寥几笔,而后的墨点痕迹则全部都隐藏在迷雾里。
不清楚她过去发生的事,也不曾知晓她的未来计划,就连她正忙着的工作都不知道是什么。
她不清楚自己哪来的这么深的介意感,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恼火什么,可这些情绪都在莫名其妙地存在着。
顾晨柯阖上眼睛躺在沙发上想着,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只能听到沉稳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却传来了收到短讯的通知声。
若是在寻常时候顾晨柯基本很少注意这种事,毕竟对她来说,尚还有联系的朋友都是在一些在线交流平台进行对话沟通,而存下她电话的人可谓少之又少。大半夜会给她发讯息的人,大多都是一些诈骗号码。
基本和她所猜想的一样,来讯的的确是个陌生号码,短讯的内容也很简单,但顾晨柯在看到的那一刻便顿住了。
【想知道为什么许虞芮对你那么好吗?下面的邮箱里就有你想要的答案。】
她盯着这句话看了半晌,反应过来之后,手指快速地敲击在虚拟键盘上。
【你是谁?】
从收到讯息到她发回讯息并没有用上多少时间,如果那边有人守着,而且有想回复她的意愿,早该受到新的短讯了,可她发过去的消息却石沉大海,久久得不到回音。
顾晨柯略显得焦躁地切走手机的画面,随后又迅速切了回来,好奇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过了许久,顾晨柯才犹犹豫豫地复制了讯息下邮箱的账号以及密码,从房间里找来自己的电脑,登入邮箱。
在登录上这个邮箱的瞬间,顾晨柯便收到了一条定时的邮件,她带着复杂的情绪点开来,邮件并没有摘要以及内容,只附带了一个乱码命名的压缩包附件,点着触摸板的指尖停了下来,手肘也悬在了半空中。
那个附件在被打开的邮件底部躺了好长一段时间,顾晨柯似乎还在犹豫,她在想自己究竟是相信一个电话背后不知藏了什么心思的陌生人,还是等着许虞芮回来,两人面对面的把话给说开。
犹豫间,方才并不急着回复她的“匿名短讯”的号主又发了一条讯息过来。
【不要幼稚且想当然地觉得自己的疑问都能得到简单地得到解答,而现在机会就在你眼前,那个压缩包,就是揭秘的第一步。】
他应当是设置了邮箱被登录的提醒,所以才会在自己打开这封邮件的不久之后,又发了一条催促的短讯过来。
很显然,他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看到这个文件。
不清楚这人躲在暗处想要谋划一些什么,他知道自己,知道阿芮,而那个压缩包里面,可能就是被调查过的,许虞芮的曾经。
那的确是她想知道的东西,但却可能是被删减过或者更改过的,不一定真实的东西。
而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这个被莫名挑起来的疑问占据了顾晨柯的脑海,最后只能归结于缘分。
毕竟自己对她应该也不算差吧。
好不容易才将这个问题解释了过去,顾晨柯刚想合上电脑,准备在客厅里等着许虞芮回来,再同她好好地聊一聊,可还未退出登录的邮箱里又收到一封邮件,这次包含了邮件内容,附件里还跟着一张图片。
【小顾总,这个人眼熟吗?】
看到这样一句话,顾晨柯下意识地点进了附件的图片里,那是一张合照,画面里的两个人搂在一起,笑得开怀,而个子稍微高些的那人则带着学士帽,应当是毕业时候拍的照片,这个人她也很熟悉,那是学生时代的许虞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