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果走过去,想扶她起来,忽又想到什么,回头看到两个似要发火的人,又堪堪收了手,嘴里倒是有礼,“月娘快起,不必这般。”
月娘抬起头,也往门口那处看,见吕野笑了笑,便直起了身,乖巧的不再言语。
吕野看了一眼吕子淑,此时的吕子淑头低低的,不敢言语,毕竟方才被自己迷晕的亲姐忽便来到了自己眼前,多少有些理亏。
“我与徐果不便在此处待太久,我便长话短说。”说着,吕野看了一眼徐果,“我会在这公主府待三日,但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徐家的暗卫一直会护我周全。吕望的兵马已经转头来京城,若是吕望在这三日不能过来,大抵,他也便失势了。”
吕野看着吕子淑,“子淑,这是皇姐给你的周全。”
“皇姐……”吕子淑又想哭了。
月娘此时走上前,跪下,“大公主,月娘有个不情之请。”
徐果见她这般,忙走上前又想扶,“怎么动不动便跪的,快起来。”
“咳咳。”吕野咳嗽了几声,徐果忙乖巧的站在一旁。
吕野问:“何事?”
“小郡主被熹妃娘娘带走多日,二公主一直茶饭不思,求大公主明鉴。”
“难怪了。”吕野看了吕子淑一眼,叹气,“若是有事,你便与我说,你为何不听?”
“皇姐……”吕子淑低低的叫了一声。
“此时我会安排暗卫去知会母后,你不必担心。”
徐果忽然问,“话说,为何让我过来?”
吕野冷笑,“你不是一直担心月娘的安危,我便让你亲自瞧个通透。”
“……”
“……”
“……”其余三人,都无话。
蓝天白云
吕望的此次行动倒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原本以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之于皇权的极小挑衅,但吕望在民间的声望却是让皇帝都始料未及,据说许多县城竟是为了他直接便开了城门,吕望也心善,入城后体恤百姓,亲自带着人马询问百姓生活,几个接纳他的县城都于人一种其乐融融之感。
此事让京城的皇帝诚惶诚恐,他作为君主,自认为当政这些年,为国为民,如今吕国安居乐业,自己才是最大的施与者。
他却不知,边境百姓常年受着灾祸困苦,是吕望一次一次的带着干粮接济,一次次带着人马,用血用身体去为他们筑起了一道最坚硬的墙,百姓信自己看到的,而远在天边的皇帝,则是他们瞧不到看不到的尊贵。
便是非边境的那些县城,瞧着他们这般,也害怕战火引到自己,都疲于反抗,吕望回京的路走得很顺,那般顺意的感觉都让他有些盲目,竟是将公主府的吕野也忘得一干二净,只想,快些直捣黄龙,拿回自己应得的。
吕野在公主府待的第三日,吕子淑进屋找她,“皇姐,今天是第三日了。”
吕野摸了摸手里的茶盏,“嗯,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若是这般,父皇的念想,倒也不是完全错了。”她低着头,眉头轻皱,手里的茶水被轻轻放下,手指在茶盏沿边缓缓的来回移动。
“你是说?”
“吕望这人,大抵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厉害太多。”
“可是,吕望如此快马加鞭的到边境,再回来,三日怎够?如今已是第三日,皇姐打算怎么办?”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问,但原本她觉得吕野那般睿智,原先她说起,也不好直接反驳。
吕野低头苦笑,“也是我过分草率,我以为吕望在三日内,便会知晓君臣之别,如今这般,倒是我少了诸多估量,竟是小瞧了他。”
“那……皇姐您准备怎么办?”
“我?此时不在于我,我不过是你公主府一个人质。”
“……”吕子淑看着吕野,忽然便明白,从头至尾,她的皇姐都只能,抑或只想做个旁外人,她不喜害人,但不会趋于被别人所害,如今吕望这一安排,竟是刚好将她可以置身事外,于她,若是如今还在宫里,便得执起储君的名头,做皇帝的排前兵,也不知这宫中,在知晓大公主失踪后,又是如何样子。
易宛宫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宫中嬷嬷跌跌撞撞的入了殿,直接便跪在熹妃面前。
熹妃侧身看了地上跪伏的人,挺了挺腰肢,“不必惊慌,”说着,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未出殿门,皇帝已经走了过来,身后洋洋洒洒一群人,只见他看了熹妃一眼,便径直入了殿,其余人都未入殿,只是在殿外站成两排,齐齐整整。
熹妃看了眼外头的天,蓝天白云,那般宁静,偶有一声鸟叫,但宫中有禁令,这些重要的宫邸即便是空中,亦不是鸟类能达之处,鸟叫声有些远,熹妃念想:这是有多少年,没听到这般悦耳的声响了。
身后感觉有一阵凉意,她低头,轻笑,却未发出声响,而后回头,整张脸便是一脸肃穆的模样。
皇帝此时坐在主位,看着熹妃那般站着,又那般转身,念想着这女人的儿子如今在不远的城池,举着守国之名,竟是带着兵马在逼近,火从中烧,“爱妃倒是有闲情逸致。”
熹妃娘娘走近一些,直接便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臣妾知罪,求皇上责罚。”那般没有任何辩驳,便这般跪着,皇帝冷冷的看着,他有些不懂,既知吕望要反,这熹妃为何依然这般不知所谓的待在宫中,还是说,她在吕望心里,连做个人质的能力都无。
这般想着,忽然便忆起,宫中曾盛传,吕望跪在易宛宫,祈求见他的母妃,可是整整好几个时辰,熹妃便是这般狠心,执意不见,最终吕望失望而回,所以,他们母子间,已没有亲子之情,眼前这人,也没了利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