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野看着她,“怎么会不疼。”说着,将她的手托着,轻轻的放下,人也靠近,抱着徐果,轻轻吻了吻额头,“对不起……”
“好了,我原谅你,吕野,我原谅你。”
吕野抱着徐果,便又哭起来,这几日,即便是驾着马车,脑子里总跳出徐果被折磨的场景,总是那般,回到马车看她一眼,才又出发,周而复始,不敢打扰,又心疼,又怕自己的难过影响徐果。
吕野是厌弃自己的,其实所有的所有,都是她能想到的,可,这样的自己,依然让伤害降临在徐果身上,仅仅是因为自己有个所谓的侥幸心思。她总是想,会不会她的父皇只是纠结于王位而不会对徐果有任何念想,她总想,她的父皇会不会为了母后,而能退后一步,其实,没有那么多人想去争抢什么,不过是一个位置,他明明那样牢牢的坐在那。
徐果用未受伤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吕野的后背,手指微微翘起,“我在。”
逃难(贰)
为徐果换了衣裳后,吕野便躺在一侧闭眼休息,睡前她告知徐果,如今已经出了京城地界,也已有暗卫与她做过联系,所以,现下的两个时辰,她可以安心睡一会儿,两个时辰后,徐果需要叫她起来,继续赶路。
吕野说完便睡了,沉重的呼吸声在马车内响起,徐果能感觉到她的疲惫,但所幸还年轻,只要有睡眠,人应该便能马上恢复,徐果也不敢吵,只是静静的待着,守着对方。
前头还好,后头吕野便睡得并不踏实,许是心事太多,噩梦便不断,额间竟是生生梦出汗来,徐果想叫醒她,可总是刚准备叫,吕野又松了眉头,这般周而复始的几次,徐果整个心便纠了起来,好不容易熬过了两个时辰,徐果才叫她,“野儿,起床了,野儿……”
吕野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徐果,梦中倒在血泊里的人现在实实在在的坐在自己身边,她伸出手,想去握徐果的,只是,手指触碰到那团绷带,吕野迷惘的看着那被圈着绷带的手指,心忽然便又难受起来,她将手臂抵在自己眼睛上方,泪便像是狂妄不羁的野马,奔驰而出,手臂压得更紧实一些。
徐果低着头看她,吕野头一侧的被褥慢慢的湿润起来,那水渗在里头,一滴一滴,浸入,没有炸出任何水花,便像是吕野的哭泣,无声、寂静,带着缠绵的痛意。
徐果看着那水渍发呆,许久,似乎不再延展,她稍稍抬头,看到吕野正看着自己,手臂往下放了一些,露出两只眼睛,微红,泛着血丝,但已经不哭了,徐果轻笑:“好些没?”
吕野轻轻的点了点头,手臂放下放,手掌盖在徐果的手背上,有意避着那绷带,“我刚做了噩梦。”
“嗯,”徐果说,“我知道。”
两个人再没说起那梦,徐果挪了些身子,让吕野能靠在自己腿上,她将手臂搭在吕野x口,手抵着吕野的下巴,身子往下躬,轻轻含上吕野的唇,细细的,缓缓的,吮吸,许久后又抬起眼,看着吕野,鼻尖相触,徐果的头轻轻歪了歪,那鼻尖便从吕野的左方跑到了右方,又回过去,这般来回几次后,徐果问:“能感受到我吗?”
吕野有些恍惚,“嗯……”嘴倒是诚实,徐果笑,又躬身吻了下去。
再分开时,吕野整张脸变得红润异常,明明是一个简单的亲吻,却像是度过了万千美好,噩梦的记忆被甜蜜包裹,渐渐变得模糊,脑海里原先的血海被掩埋,只记得徐果的吻,徐果的鼻尖,还有那缠绵的眼神。
坐在马车外的吕野缓了缓,深呼吸,而后,“驾!”马车奔跑起来。
又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天又黑了,如今不像前几日那般日夜兼程,吕野会在晚间便找一处空旷处休息几个时辰。
徐果从马车中出来,吕野已经支好了木柴,将火点着,“过来取暖。”
吕野站起,走到徐果身旁,扶着对方,这般细心,倒是让徐果极不适应,“我只是伤了手……”
吕野瞪她,“既是受伤了,便虚弱一些,需要人照顾。”
徐果笑,“好,”她本就身高略高,此时便将头抵在吕野的脖颈处,轻轻的摇了摇,吕野有些痒,“痒……”
两人这般腻歪的到了那火堆旁,吕野扶着徐果坐下,又往里头放了两根木柴,而后拍了拍手,“应该能支撑一个时辰。”说着,又从边上的包裹里拿出一些糕点,递到徐果嘴边,“饿了吧?吃些。”
徐果看着她,张嘴,咬上一口,嘴里含着吃食,问道:“你竟还会生火。”
吕野将糕点又放到她嘴边,“食不言寝不语。”
“好吧,”说着只得探过头,将剩余那半个糕点也吃进嘴里,咀嚼的过程中,乖巧的不说话,只是偶尔偷偷的看看吕野,吕野也在吃一块糕点,只是不似徐果那般两口吃完,更细嚼慢咽一些,即便在野外,她原本的习惯也极难改掉。
看徐果不动,吕野又递过去一块,吕野拿出来的糕点极易饱腹,外加最近几日徐果三餐不定,如今这肠胃有些吃不消吃太多,她摇了摇头,吕野看了心疼,又拿了水壶,“喝些水。”
徐果点头,就着吕野的手,喝了两口水,因不是自己拿的水壶,总有些配合不周,水从嘴角漏出一些,吕野忙放下水壶,来不及拿巾帕,忙用手将那水托着,其余在嘴角的水渍也被她用手直接擦去。
看吕野这般忙活,徐果叹了口气,吕野的手在空中轻轻的甩了甩,问道:“怎么?”